白家人对于白志鸿一家的出现,可谓是极度的震惊。但他们都在白志高的眼神暗示下,压抑着心中的惊讶和疑问,没有敢提出质疑。
而一个嬷嬷却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的往后院跑去。
白府与所有达官贵人家的府邸一般,前为外院,平时出入的白府的男丁,白家主事时都是在外院完成。
后为内院,是各房晚间休息的院落,还有少爷们与姑娘、小姐们的寝院。
因着白府规矩重,一早成年男子出来自己的寝院到外院理事之后,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随意回到内院的,即便是一家之主的白老爷子也谨遵恪守着这样的规矩。
白府的男仆,除了几位近身伺候老爷少爷的亲随,更是不得随意跨进后院一步,即便是主事的大管家,想要进内院通报老夫人什么事情,也须得经过通传才能进内。
此时,因为就快要到晚宴开始的时辰了,白家各房的媳妇、姑娘、小姐们都聚在了老夫人的院落里,正要陪着老夫人去外院为女眷特设的厅堂坐席。
白张氏身为白家主家的长媳,又被老夫人赋予了执掌后院中馈的事物,在这样大规模的聚会中,即便因为出生商贾而内心是虚的,但表面上还是拿出大当家的做派,除了老夫人,她几乎就是以蔑视所有人的眼神看着攀附着他们家的各房媳妇和姑娘小姐们。
今日,她身穿暗红掐丝团绣彩蝶戏花交领上襦,藏青色团花半臂,下穿暗红百褶襦裙,倒是将一身的肥肉掩藏了些许起来。
一身的喜庆自是无可厚非,却偏偏梳着坠马髻的发髻上,簪满了金银朱钗,翠玉珍珠的珠花,怎么看就是一个铜臭满身的暴发户形象。
就更不去说她胖乎乎的手上还戴着长长的手钏,就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金手钏有多长似的还露出了一段手臂来。
她也不管别人看她的眼光中是鄙夷的成分多。还是羡慕的比例大,对老夫人一番吹嘘之后,又自以为是的训诫着众人道:“今日是老太爷六十大寿的好日子,你等一定要谨言慎行。尊卑有礼,不可轻慢,不可失仪。今儿来给老太爷祝寿的可都是京城儒学大家,且还有老太爷的许多官拜高位的弟子,你们更要严格督促自己。特别是几个带着幼儿的小媳妇。千万看好了自己的孩子,切不可让他们嬉闹玩耍,坏了规矩。”
“是!”除了老夫人以外,其余人自然同声应是,至于有几个是真心信服的,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志高家的也不必太过给她们施压了,今日即便是有为官的大人们携家眷来参加老爷的寿宴,那也是老爷亲近的弟子,都当成是家宴来参加的!”老夫人六十不到的年纪,养尊处优之下。两鬓虽然已有银丝,但面色还是比较红润的。
再加上她已到老年,身体微微有些儿发福,团团的脸倒是撑开了些许的皱纹,若是不挤眼大笑的话,还真是看不出几道皱纹来,足见她平日也是位比较注重自己容貌的老妇人。
“娘说的是,但是警醒一番还是需要的,儿媳是怕大家失了分寸,丢了老太爷和咱们白府的脸面!”白张氏附和了一声道。
老夫人但笑未语。也不拆穿她的那些想要趁着她在立威的小心思,转移了话题与众人闲聊了起来。
不多时,就有嬷嬷进来通传,前面的宴会即将要开始。
以老夫人为首的一干女眷们立即莲步轻移。白张氏更是眼明手快的以着她比较敦实的吨位将接到了白杨氏的示意的白清玉从老夫人的身边硬生生的挤了开去,然后得意的瞥了白杨氏一眼,又让自己的女儿白清蝶与自己一起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环佩叮当的簇拥着老夫人出行。
就在白张氏陪着老夫人的脚刚迈出老夫人的院门时,就看见院门外一棵洋槐下,自己近身的嬷嬷正满脸焦急的朝她招手。
她一怔。但也仅仅是一怔,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继续跟着老夫人行走的节拍前行。
那嬷嬷见大夫人居然没有理会自己,急的更是不行,一双手挥舞的就更加的厉害了。
白杨氏跟在白张氏的身后,原是在安慰被大伯母挤兑了的白清玉的,眼角余光一扫,自然也看见了那位看着十分焦急的嬷嬷。
嘴角微微扯了扯,她故作不在意的开口道:“哎呦!大嫂,那洋槐树下的可是你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近身嬷嬷?她似乎是有急事要找你呢!”
她此话一出,有看见又假装没有看见的,也有真的没有注意的女眷们立即都转身朝着那嬷嬷的方向看去,就连老夫人也停住了脚步,看着因为众人齐刷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有些惊吓的嬷嬷,淡淡的道:“果然是呢,志高家的,你去看看她找你何事吧!”
白张氏气得牙根痒痒,她非要和女儿一起扶着老夫人出去,就是想要在来宾们的女眷中树立自己贤德孝顺的形象,同时,也因为女儿的未来婆婆也受邀来参加寿宴,她才想要更加的表现一下,哪里知道自己的近身嬷嬷坏了事。
当然,她现在最怨恨的还是白杨氏,她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不然,为何别人不说,她却非要说呢。
但此时,老夫人既然已经开口,她就算是再不甘愿,再想找借口也不行,只能满怀怨恨的松开老夫人的手,说了一声请老夫人先走,便朝着自己的嬷嬷而去。
而当她走了一半又回头时,果然看见白清玉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和自家女儿一起扶着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