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月止住泪,一脸的疑惑与不服气。压着嗓子凄厉的喊道:“我什么时候搅合了?”
平婆指着阮三娘,喷着唾沫骂道:“你大嫂累得手指头都肿了,筷子都拿不起来。你还在那挑三拣四,你以为你是什么尊贵的人物?刚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忘了你抢狗食的时候了!”
崔西月最恨别人提起她小时候的蠢事,因为爹娘在地里忙着种田。饿肚皮的她竟然跟村长家里的狗抢吃的,让西凉河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笑得不行。
“让你去做饭,你又上哪儿疯去了?”平婆的质问,让崔西月恼火生气。从地上起来也不打滚了,仰着脸直接反嘴:“凭什么要我做饭?当儿媳妇的做饭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凭什么要给你们做饭?程婉瑜在娘家多受宠爱,做什么都没有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当个奴才一样使唤,有你们这种爹娘么?”
她也生气,同样都是做人女儿的。凭什么程婉瑜处处得好,自己天天挨骂?
她还不觉得解气,感觉自己终于找到机会跟父母说道说道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父母,别天天的以为让自己吃了顿饱饭就了不得了。
“程婉瑜在娘家用做饭么?程婉瑜在娘家用学那些狗屁没用的东西么?总说我以后嫁人了,到了婆家得孝顺公婆得洗衣做饭。程婉瑜做到了么?她用做这些么?她天天上蹿下跳欺负人,你们还把她当宝贝一样。我做那些有什么用!”崔西月口若悬河,说的平婆瞪着眼睛气的直哆嗦。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她是什么人家咱们是什么人家。人家靠着嫁妆能吃三辈子,你有吗?你那点嫁妆够干什么的,还以为自己是公主那?”崔西斌忍不住开口,他现在顶烦这个没事搅合两下的妹妹。
“凭什么我的嫁妆那么少,都是娘生爹养的。你们娶个婆娘就得花掉半个家,我嫁人就随便打发了?不行,我不同意!”崔西月学着程婉瑜的样子,竟然撒起泼来。
可她忘了,程婉瑜在西凉河时而强硬那是因为人家后台硬。程婉瑜可以在娘家放肆任性,那是因为人家是幺女。
崔西月有什么?她也有三个兄弟,她也是唯一的女儿。可她爹不是程大财主,想要个嫡亲的女儿想疯了。她娘也不是程吴氏,老蚌生珠老来得女。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个嫡女,就以程大财主那花心色胚的德行。怎么可能频繁的出入人老珠黄没了颜色的正房那里,吴氏又怎么可能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凭着女儿得到程大财主的无限宠爱。
所以程婉瑜在某一层面来讲,就是吴氏后半生的福星。她已经生了八个儿子了,地位已经让人撼动不了。男人若是宠爱三两个小妖精,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就是因为程婉瑜这个幺女,程大财主怕教坏了女儿把那些个小妖精都撵的远远的。宁可自己多走两步学人金屋藏娇,也不敢让女儿看见后宅龌龊。
这是两个人本质的区别,崔西月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程婉瑜的那样的宠爱。
所以当她坐地涨价,跟爹娘开口要嫁妆的时候。崔明与平婆猛然认识到,这个闺女真是留不住了。
越留越是祸害,越留越成了冤家。原本想着多留两年嫁的近一点,经过她这么一闹两口子当下决定,嫁的越远越好。
崔西月见到平婆把原本属于她的陪嫁又搬出了自己的屋子,原本打算给自己的银头面居然给了曲大丫。
心里开始发慌,害怕起来。为什么跟自己的设想不一样?怎么就热闹了自己的爹娘呢?
崔西月哭丧着脸找到了曲大丫:“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我把爹娘惹恼了,就连原来的嫁妆都不打算给我了!”
曲大丫抿嘴一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满脸的宠溺:“他们这是吓唬你呢!”
随后又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爹娘也会对你另眼相待。到时候我再跟你二哥说说好话,让他去跟爹娘说添加你的嫁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