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脸如金纸,已昏了过去,薇宁慢慢握上剑柄,却没有立时有所举动。她该怎么做?按说她在萧颂面前露出了真面目,此时用力将剑再刺入几分,就此解决了麻烦便可。
他死了,一切麻烦就没了。
可是她下不了手,眼眶里无端涌上泪意,拔出来吗?她怎么可以救他!他是妖后的亲侄!
救了他就意味着之前的辛苦全都白费,自然是杀了他才是!
可她怎么也下不了杀手,几经犹豫,她咬牙欲将剑拔出来,此时一道欠揍的声音响起:“我若是你,就不会拔剑,拔出来会让他死得更快。”
蓦然回首,竟是已脱了困的焓亦飞。
他正好赶上看这出好戏,陆仪廷渐冷的尸身躺在一旁,而萧颂也身受重伤,追了半夜的黑衣人面巾不见踪影,微光下的出尘容颜让他失神。
焓亦飞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薇宁,走上前吊儿郎当地道:“看来我真要感激你刚刚对我手下留情,这一剑……啧,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薇宁暗恨自己大意,竟接连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只是此时已晚,她顾不上理会焓亦飞,从怀里掏出一颗丸药,喂入萧颂口中。
焓亦飞对这个女学子与小静王之间的事略知一二,问道:“怎么,你心疼他?方才杀他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么多?”
他来的时候正是薇宁内心交战之时,她的挣扎全落入他眼中。
“你闭嘴!”
焓亦飞摸摸鼻子,劝道:“这一剑没刺中要害,只是失了些血,想来已无大碍。看来只有我送他回去了,小静王追敌受伤,在下只得护送着回去,至于逆党嘛,我当然顾不上了。”
话音刚落,一道细如牛毛的寒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饶是他见机得快堪堪躲过,微怒道:“你也太狠了吧,我都说当没遇上你,怎地你还想要我的命!”
薇宁看也不看他,冷声道:“我坏了国师好事,你身为他的弟子,为何要放过我?鬼才信!”
“国师弟子怎么了,咱们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抓住你不放?放过你的好处有很多,第一,你是女人,第二你是个美丽的女人,第三,你恰好是我有兴趣的女人。”
这是理由,薇宁低头看萧颂,发觉他吃了药后似乎没有好转,心中焦急起来。
“你还不信,再拖下去他可就要死了。”
所有的理由都不如将萧颂先送回去救治好,她点点头,又掏出一丸药:“你吃了这颗药我就信你。”
想也知道这药有问题,焓亦飞失笑道:“我愿意放你走,还替你救心上人,你居然以德报怨?”
“吃不吃随你,你若不愿,咱们就再打一场,我死了自然不怕你到处去说,你死了我就更不用怕了。”
说完她站起来,目光坚毅看着他。这回她再没什么计策可以困住焓亦飞,唯有拼死之志。
焓亦飞无奈张开嘴,示意她将药扔过来,一口吞了下去,味道并不坏,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不适,又道:“你不怕我回头想法子解了药性?”
薇宁此刻心中烦乱,看他吃了药略为心安,闻言道:“我暂且信你,若你毁诺自有人替我杀你。”
不知为何,她随口所说便让焓亦飞为之一惊,面上笑道:“那我自此夜夜等候叶姑娘芳驾,赐我解药才行。”
薇宁知多留无益,待焓亦飞发出召人的讯息后便转身离去,临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萧颂,她心里乱糟糟的,并没想好萧颂若是被救醒后她怎么办,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大章啊,开文以来的大章,我被自己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