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没声息返回韩家,并没有和对方商量该如何说如何做,柳月推开房门,薇宁合衣躺在床上,听到动静才起身由她整理衣裳,马车这时候也已经修好,可以上路了。
焓亦飞临走时向韩家老汉打听了一下,据他说,前头那户人家的当家的叫韩四,家中只有他夫妇二人,家中还有个瘫子是奉都城里有个贵亲托他们养着,每逢年底都会来看上一回,大夫倒是每个月来看上一回,就是好多年了也没见治出成效。
看来来韩家村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马车已经修好,再无借口长留,一行人便离开了韩家村。
柳月在身旁,薇宁与焓亦飞没有交谈的机会,但是只要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刚刚他一定有所发现。一直送到了三京馆门口,焓亦飞将一众人等撵开,柔情脉脉地注视着薇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个女人?靖安侯周丛嘉藏一个女人并不稀奇,若是传出去大概听者都会当成艳闻逸史。可是偏偏这事跟金屋藏娇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数年间没露过半点消息,薇宁听了之后神情几次变幻,一颗心忍不住怦怦直跳,突然就想到一个可能。
当年她逃出京都,身边只有宁姨一路拼死相护,去投靠亲人。她也是个弱质女子,带着个半大女童,其中艰辛自不必多说。亲人不亲,薇宁亲眼看到宁姨被逼着跃下山崖,才看清了周丛嘉的真面目,这就是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叔叔!
当时的情形薇宁全都记在心底,这么多年未曾忘记,那是一场噩梦,以至于后来即使安全无虞,她还是时常会有厄运难逃的凄惶感。
会不会那个女人就是宁姨?一时间她突然后悔万分,若非她急于知道韩家村里藏着什么样的隐情,才会让焓亦飞与柳月抢了先,她应该自己找机会去看,若是宁姨,她一定……
但愿她猜错了,否则竟是错过了宁姨!如今多想无用,说不得还要借势而为。
“你认识她,对吗?”焓亦飞一直留意她的神色,猜测她与那名女子的关系,她眼中有浓重的仇怨与悲哀,深切又无奈,无不清楚地告诉他,她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
在孤山之上,薇宁只是请他下山后想办法在韩家村停一停,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毕竟靖安侯府里传来的消息很模糊。她木着脸摇摇头:“我只是偶然知道靖安侯每年都要支出一笔银子,一时好奇查了下,没想到是花在这上面。”
好奇能让她查底细查到这般地步?焓亦飞摇头轻笑:“人都说靖安侯府是你的靠山,看来传言大不可信。”
靠山?薇宁失笑,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筹谋如何对付周丛嘉,直到两年前有人悄无声息地混进靖安侯府,如今冒奇险送出件斗篷,直指向孤山附近的韩家村。她只想到了侯府每年那笔银子的去处,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疑似宁姨的女人!
她收回心神,疲累应道:“你大可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告辞!”
此时她心神微乱,不愿与他多说什么,只是焓亦飞却不想就此分手,又叫住了她:“就算我能,可是柳月能吗?她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清楚,今日将她也算计在其中,不就是想通过她将此事捅出去吗?”
没错,薇宁不能肯定此事雪夫人是否有所察觉,但既然周丛嘉做得如此隐蔽,自然是不想让女帝知道,雪夫人大概也不清楚。她今日拉着柳月出门,存心想让她发现这些,柳月一定会向女帝回禀,那么依着女帝爱猜忌的心思,迟早会有周丛嘉好受的。
如今悔之晚矣。
“焓亦飞,若是可能,请你好生看待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