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谕的神情呆然,像一个复读机般,又继续道:“不,我不能不说,因为这也是你设计的。你说,你只是想做一个梦,稍微的休息一下,让自己有片刻的温暖。但你并不是一个白日作梦的人,所以设定了闹钟,时间一到就把你从梦中摇醒。当时你就预料到,闹钟响的那一刻,自己一定会难以接受。不过你并不在意,因为你相信自己一定会接受,最后还会觉得满足,并且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最主要的是,又会相信爱,人生又充满了动力!”
“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也要对自己狠一点!”赵灵谕又说道,“你在进入梦里的最后一刻,说了这一句话!”
“不,我没有对你这样说过,也不会那样说!”陈越斩钉截铁,似乎对这一点非常明确。赵灵谕轻轻一笑:“按照你的理解,你这样说没错,因为你不是对我说,而是对你自己说。所有的对话,不是说出来的对话,而是在你潜意识里。而我就是你,所以对我说话,就是对你自己说话。”
赵灵谕幽幽的声音,就像一点火花,点燃了炸弹的引线。“嗤、嗤、嗤……”声音像游离时间之外,突然“轰”的一声,陈越的意识在一瞬间陷入混沌。隔膜内的事物,像火山的熔岩般,喷发了出来。
当陈越再次睁开眼,双眼前所未有的清明,前因后果历历在目。赵灵论谕说的话,都是真实无虚,正如她所说,都是陈越自己的决定。
灵识内,天脊剧烈地晃动,所谓神通空间,也是陈越幻化出来,其实灵识就是天脊,天脊就是灵识。所以神通空间也好,天脊也罢,除了直观一些外,并没有其他作用。
天脊一崩塌,每一个灵识念头的形态开始变化,原来一颗颗浑圆如珠,现在每一颗微微拉长,犹如水滴一般,是每一颗灵识的天脊化。也就是说,天脊就是灵识,每一颗灵识都是天脊。之前,只要天脊受到震撼,陈越就担心得要死,因为天脊代表着他的精气神,但是现在天脊崩塌时,陈越没有一点担心,而且理所当然,因为他已经通晓来龙去脉。
陈越全身的皮肉,也在随着变化。皮肤、脂肪、肌肉,一一变得剔透,深埋的骨头隐隐可见。似乎是在心灵透彻后,身体也洗涤了一般,在这一刻,身体和心灵,全部内外通透。不一会儿,皮肉的颜色又浓回来,回到与原来差别不大,只是多了一份细腻。
陈越的神情变得淡然,一双眼睛清明又睿智,清明像能映照一切,睿智像能看透一切。不过在淡然背后,也有一分悲哀,但哀又不伤。他摇了摇头说道:“灵谕,你说得没有错,都是我的执念,凝聚出来的。你,父母,还有水奴和云奴,都是我朝思暮想下,一点一点创造出来。”
赵灵谕微微一笑,有一些高兴,又有些难以察觉的惨然。陈越又道:“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有赵灵谕这个人,所以你不用消失,就像我其他的念头一样存在。甚至你可以出来,就像现在这样,陪着我一起。如何?”
听到陈越的话,赵灵谕双眼一亮,阴晦一扫而光。沉默了半晌,她摇头道:“在你设想我们的时候,同时也预料到后果,知道一定会有感情,然后不舍得放弃。所以在我们的诞生的同时,你就设死了程序,我们必定会消失,并且不可改变,就连也你自己也不行。”
陈越神色一黯,张口欲言,又不知该说多什么。赵灵谕的神情变得宁静,身体慢慢消失,就像一团烟般。陈越怔然地望着双手空空,从天脊崩塌得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赵灵谕会消失,像一个美梦一样,醒来后就慢慢忘记。赵灵谕的消失,为什么不是在前一刻,也不是在后刻,而正好是生死关头的这一刻?这也是陈越的早先设定:“死关头就会苏醒,让自己死得明明白白。”
陈越站起来,脸色沉得像江水,突然他对金蚕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这里所有的其他人,你都要放过他们,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金蚕微微一怔,旋即咯咯娇笑道:“你竟然跟我讲条件?你有什么资格,难道我不可以杀了你们所有人,包括你在内?”
陈越目光一转,一道波光流转,道:“你应该会答应,否则你早杀了我们!”
金蚕眼内寒芒一闪,充满着杀意,不过一闪即逝,半晌笑道:“好,这第一个条件我答应你。你还有几个条件,一并说来,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答应你的机率会高很多。”
陈越一脸严肃道:“我和闻枫两情相悦,所以她的身体属于我,这个意思你应该懂。”金蚕又是一怔,又娇道:“如你所愿,闻枫是你的,我是闻枫,当然我也就是你的。”陈越摇头道:“我始终觉得,还能够挽救小枫,所以想通过身体接触唤醒,我们离开这里,马上找地方进行。这个风险,不管你敢不敢,都得冒!”
金蚕嗤笑一声:“我有风险?我有什么风险?就如你所愿,我也想看一看,我堂堂虫族之王,一个小小的人类,如何带给我风险。”
陈越转过头:“院长,我这就去了,但是拖延不了多少时候,不过我会尽力!”他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一点也不怕金蚕听到,因为他使得是阳谋,不怕金蚕不答应。而且明目张胆的阳谋,也可以掩饰他的一个阴谋,不然以金蚕的敏锐,肯定会有所起疑。
如玉自然能猜到陈越的想法,因为正是她告诉陈越可以尝试用龙珠救回闻枫。现在的情况,闻枫和金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