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担心道:“今晚的话,就住恬儿家里吧,外面恐怕会有些乱,出去怕会有些危险!等明天我们去过学校,我再送你回家,如何?”
姜章恨不得多一起呆一会儿,感情的培养,打铁趁热也很重要,能住下来当然最好。她连忙说道:“我只是怕会麻烦到恬儿,要不我就在附近酒店,开一个房间吧。”
金恬儿瞥了陈越一眼,嫌弃道:“姜姜姐还是住这里吧,要不然我和陈越孤难寡女的,实在没有安全感!你看看他,明明能放你下来的,偏偏还要抱着不放。”
陈越苦笑着为自己辩驳:“这可误会我。我是这么想得,反正已经抱了,不如就抱到底。免得姜姜走得吃力,我在后面看着,又觉得累。恬儿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战友,你怎么还不能信任我?这太伤人心了。”
白鹿市的白鹿大学,在市南面的大学城里,挨着水溪湿地而建。大学城内,有着数座高校,陈越是白鹿大学文学系学生,一届里陌陌无闻的其中一个。虽然大学和他在同一市,但在毕业后,就从没动过回去看一看的心思。
闻枫的事情,是一个痛苦的伤疤,陈越不敢去碰触。不过闻枫的失踪,让他不得不揭开伤疤,同时他也知道,这是真正放下的机会。一个人要想放下一件事,首先要去面对它,否则只能是自欺欺人。
陈越沉迷游戏,几乎已经尘封了所有回忆,但是现在像一地厚厚的尘土,一点一点飞扬起来。他从金恬儿在顶层的豪华寓所望出去,以前沉迷游戏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有着回忆的人,想着回忆的人,过得才是真实的人生。
第二天上午的九点,陈越还在迷睡当中,无数的梦是无数的记忆,有快乐,然后是快乐后的痛彻心扉。但在梦中想为什么心会痛时,却茫然想不出原因,只是泪溢出了眼角。他在睡梦里,都哭了出来,不是为了什么事,是为了任何事。
姜章闯进陈越的房间,就蹲在床边看着,陈越安详的脸,睡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令她越看越是爱。突然陈越的眼角湿润,姜章一开始还看不出来,当看出是眼泪时,她的心随之纠起来,觉是无比的痛心,像是一井水的悲伤漫上来,淹没上了双脚,淹没上了全身。
姜章愣了许久,喃喃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压着心事,只是没想到重到连睡觉也流泪。到底是什么事呢?”顿了顿,她又道:“不管是什么事,现在有我陪你一起走,我一定会擦走所有的泪,抹去镜上的灰尘。”
姜章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搁到陈越的眼角,要把所有湿润沾走。突然陈越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她,有迷惑有沉迷,也有没有完全回神的失神。姜章吓得一怔,一时间也忘了躲开眼睛,回过神来时,脸色通红起来。
陈越望着眼前的脸庞,有点薄的双唇,让神情看起来有些高傲,但是他已经被脸庞吸引,胆子也随着大起来,或者说他除了继续看着,已经没有余力思考其他。看着脸庞突然红起来,陈越的心莫名一动,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拂上脸去,感觉着火烫的暖,又像蜡一样的滑。
忽然,姜章回过神,急忙地拍下了手,嗔道:“混蛋,你不是还在睡嘛,怎么突然醒过来,还占我的便宜?”
陈越一骨碌坐起,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就刚刚那一下,就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嘿嘿笑一声后,念头急转,硬生生挤出了一个说词:“刚刚正在做春梦,半梦半醒间,伸手出去摸,一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脸,真是天大的误会!”
大学城和市中心,距离不近,zuò_jiāo车的话需要个把小时。陈越醒过来后,胡乱吃了点饼干,就和姜章起程。姜章早在九点前,已经和张老师约好,上午去他的办公室叙旧。陈越等姜章开来了车,坐上去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金恬儿一眼。
战友,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陈越相信金恬儿会知道深意。如果陈越也失踪,金恬儿一起过去也没用,但她若去找地府帮忙,就是完全另外的事情。想来以地府的能力,只要肯出手,就是被抓进了天龙总部,也能救出来。
到了白鹿大学,几年未来,变化还是不小,新的教学楼多了,总体布局也有了变化,不过毕竟读了四年,还是有些熟悉感。比如说学校的大门,就一点也没有变,空阔的大门广场,让整座大学大得有海洋之感,是知识的海洋。
陈越跟着姜章,颇有些亦步亦趋,一直到了文学系的范围,他才完全自在起来。读了四年的教学楼,就算是四年没有见,但再一眼看到时,马上又生出亲切感。
“愣着干什么,近乡情更怯了不成?”姜章笑道,“你再怯也没有用,张老师可在办公室等着,好意思让他久等了吗?”
陈越回过神,嘿嘿说道:“不是,不是。一到了这里,不免想起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意气风发,吟诗作对,现在却各大奔东西,慢慢地变老了!”
姜章扑哧一声,笑道:“意气风发,吟诗作对不假,不过哪一次你有参加?所以完全不关你的事。还有,你的意思,是在嫌弃我老对吗?”
写作课张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陈越在门口时一愣,没想到张老师已经是副院长。陈越记得以前上课时,他应该还不是副院长,但再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当时他对这些就不太在意。正在沉思间,耳边响起略带激越的声音。
“陈越,你可是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