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勒言伸过手想起摸一摸她的手背,顾颜凉惊惧的缩了缩手,扎着针的手背传来尖锐的疼,她不由“嘶”了一声。
“你是谁?”顾颜凉醒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声音含糊不清,略微沙哑。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抬头就能看到她敛滟的眸子写满了惊惧和疑问。
“不记得我了?”
顾颜凉微微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都是叫我勒言,季勒言。”
“勒言?勒言……”她呢喃出声,声音宛若最美的乐章,在季勒言的心里开出了一朵叫做明媚的小花。
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温柔,顾颜凉提起的心是安定了很多,她扫视了一眼医院的病房,“我为什么在医院?”
“你去波士顿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还好人没事,一会儿我们就出院,我带你回家。”
再多的始末他没有再交代,季勒言隐瞒了他是怎么瞒天过海将她转移了医院,躲开了那几个保镖的视线。
当初他远远看到身上沾着血的顾颜凉的时候,就忽然生出了不顾一切将她纳入保护圈的**。
她是季承渊的妻子又怎么样,他们可以在美国躲开所有的熟人……
醒来她失忆了,季勒言说不出是喜是悲。
但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顾颜凉,顾颜凉空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他忽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这种愉悦说不出是的感觉。他却想赌一把,哪怕这个赌约只能持续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爱上她如若是中了魔,那么他宁愿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过来。她失忆了,他也可以“失忆”。
一个月后,顾颜凉依旧失忆,但她住在长岛的别墅里,面上波澜不惊,但心绪却格外的混乱。
这晚她和季勒言在餐厅吃饭,季勒言电话响起来,他叮嘱颜凉慢慢吃,一个人走到阳台去接电话。晚霞穿过窗帘照射入室,柔和中泛着淡淡的金黄色,打在季勒言的身上,说不出的帅气迷人,但顾颜凉却感觉不到亲切,颇感敬畏……
季勒言接电话时间有些长,在顾颜凉眼里,季勒言完全是一个烟鬼,保守估计,他一天至少要吸一盒烟,也许这还是最少的,他倒是舒坦了,但颜凉吃饭的时候,一团团烟雾飘过来,食欲大减。
通过跟季勒言相处,顾颜凉意识到,季勒言若是心情不错的话,他或许会纵容女人的一切不合理要求,但却不会任由对方予取予求,或许她是特别的,但这份特别在于她几乎从未向他开口要过什么,这在某一程度上或许斩杀了他的男性虚荣心,所以顾颜凉漠然,他偏偏不让她漠然;她不喜闻烟味,他偏偏要当着她的面吸烟。
他每天在她的身边,她却默认自己失忆,不哭不闹,看上去丝毫没有情绪,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人能忍受空白的过去,更何况顾颜凉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
季勒言挂了电话,折回餐厅。
见顾颜凉皱眉,季勒言明知故问:“饭菜不合口?”
“没有。”颜凉的声音低低的。
一旁正在上菜的厨师松了一口气,这个厨师是中国人,做了一手美味的中国菜。
“那你皱什么眉?”季勒言说着,又是一缕烟雾朝顾颜凉蔓延过来,顾颜凉放下筷子,终究是没忍住,她控制皱眉的冲动,没忘记周遭有厨师和佣人还在。
就算她自制,但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呕吐了起来,她急忙站起身,将椅子往后一推便着急往洗手间跑了过去。
那一句“你慢点”甚至都被季勒言咽了回去。
顾颜凉在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季勒言蹲在她的身侧,温润的拍着她的背,却被顾颜凉推开了。
看得出来,她这是对着他发脾气呢,但总比没有情绪好。
顾颜凉吐得鼻子都发酸,她任由季勒言扶着她,折回餐桌,因为忌惮所以语气温和:“吃饭的时候,就不能不抽烟吗?”
一旁的佣人都不吭声,季勒言烟瘾太重,但从来没有见他带任何一个女人过来这里,也更难以想象会有人这般要求他。
在佣人眼里,顾颜凉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季勒言这样事业有成,长相邪魅的男人或许图个新鲜,纵容她一时,但又怎可能会为她改变?
习惯难改,男人最难做的是为女人改变!
熟识季勒言的人都知道,一年四季,他不管身处哪里,身上可以没有钱包或是手机,但必定会装着一盒烟,那早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别墅佣人都称呼顾颜凉为:季太太。但这会儿,在所有人眼里,这位小太太可是有点恃**而骄了。
顾颜凉并不知道她在佣人眼里变成了一个“恃**而骄”的人。
这句话她并不带着怨气,但这样的烟味她并不熟悉,反倒让她觉得喜欢不起来。面对这样不喜欢的气息,她当初怎么会成了季勒言的“太太”?
那张结婚证她见过,拉斯维加斯领的,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无疑是同一张脸。
她哪里又会知道那张结婚证是季勒言让人p出来的。
他爱上她,真的病入膏肓。
顾颜凉说“吃饭时候可不可以不抽烟”那句话,并不意味着她贪婪的奢求季承渊能够因此戒烟,但她还是希望至少在她面前不要吸烟。
她也知道戒烟很难,先不说季勒言能不能做得到,就算他能做得到,他又凭什么会为她而改变?
他们是夫妻,她甚至都不觉得熟辇,也能看觉得出他时常小心翼翼,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