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茨郊外的一栋废弃的老房子里,夜风吹着老旧的铁窗,发出叮当的声响。斜倚在窗子下的陈韦恩用力紧了紧包扎伤口的绷带说道:“海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海三思此时正躺在一旁用木板简单拼起来的担架上,伤口时不时渗出些鲜血来。他苦笑一下道:“应该没什么事,不过继续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去找小六子了。”
他们嘴里的小六子是这次行动中年龄最小的孩子,算起来比陈韦恩还要小上半年。在不久前的偷袭中,第一个负伤的就是这个参军还不到两年的孩子,在确认自己的伤势已经不足以同大家一起撤退之后,小六子毅然决然的堵在了庇护所的正门前,并在敌人即将冲进来的时候,引爆了身上最后一枚手雷。
“别说丧气话!”陈韦恩听到小六子的名字眼圈一红,拍了拍蹲在他身旁嘴里叼着一把匕首的青年说道:“别听海哥的,我们肯定都会回去,小六子也不会白死!”
叼着匕首的青年叫容彪,是个不太喜欢多说话的家伙,从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开始,他说过的话用两只手就可以数的清楚。可真动起手来,这个面色冷酷的男人却毫不含糊,除了枪械,他最擅长的便是用冷兵器和小陷阱消灭敌人,这大概也是西南特种兵的传统。
“你们先睡,我去看看示警铃。”容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个男人右肩上绑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比海三思要强一些的是,他的伤口应该已经结痂,纱布外的血渍也都是陈旧的棕黑色。 [
“海哥,你说这次是谁动的手?”陈韦恩目送着容彪走出屋子,轻声问道。
海三思摇摇头道:“从到了这里我就觉得有些不对。锄奸这种事情我们做过很多次,可没有哪一次同这次一样复杂。先是目标人物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情报失效,现在想起来,我们从一开始仿佛便进了别人的圈套。“
陈韦恩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次行动有问题,可在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你们是共和国的军人,一些行动都要服从命令!“
海三思发现了陈韦恩的异常,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怎么找到接头人,也是个麻烦。“
陈韦恩从失落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沉吟片刻后说道:“我这边有欧洲一些特殊联系人的方式,不过不是事情紧急,最好不要轻易动用这些资源,离开国内的时候情报组告诫我,这些都是一次性的资源,一旦利用不当,会让当地的情报网陷入瘫痪。”
海三思也有些犹豫,他试探着问道:“就没有别的方案了么?”
陈韦恩摇摇头道:“欧洲本就是华夏势力的一个弱势区,为了保证在世界上不树敌过多,欧洲一直是我们蓄意维系的盟友,现在想找人帮忙,难!”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窗外警铃大作!随着警铃声,容彪飞快的蹿回屋内,干净利索的将房门带上。
“什么情况?”陈韦恩有些紧张的问道。
容彪摇摇头道:“有人触动了警铃,但是应该被我做好的陷阱引到了别的方向,不过我不敢确认,这可以耽搁对方多久的时间。”
从容彪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来的敌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男人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已经用了他一周的名额。
“先下去!”陈韦恩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地下室入口,示意海三思和容彪先走。
这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计划。这间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修建地下室是从一战到二战欧洲人养成的传统,华夏有句古话,防患于未然,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两人慢慢撤进地下室的背影,陈韦恩眼神中精光一闪,飞快的将地下室的门推上,紧接着将一侧的铁质壁炉用力的推过来,压在地下室的入口上。所有事情做完,他轻轻推开屋门,一猫腰,躲进了夜色中那片漆黑的灌木林中。
随着人声喧哗再次增大起来,几只手电的光芒从灌木的缝隙中透了过来,在这个时候,陈韦恩已经无暇紧张,只能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借着灌木林密密匝匝的枝叶,遮住身形。
“一定就在这里!“走在众人最前面的是一名穿着一身古怪风衣的男子,同身后紧张的众人不同,他并没有将手中的枪端在胸前指向前方,而是斜斜的拖在身后,仿佛对即将发生的战斗毫不在意。
“所有人散开!“男子再次说道,紧接着双手挥动,如同苍鹰展翅。
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个手势,飞快的散成一个弧形,看到这儿,陈韦恩心中暗赞一声。如指臂使,说的便是战斗中指挥官的一个动作,便能转化成整支队伍的行动。
“抓紧点时间,霍德尔的家伙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福莱和格林斯通这两个家伙一共只有三十几个手下,拖不了太久。这鬼地方,能早离开几分钟就早离开几分钟!“穿着奇怪风衣的男子大声吆喝道。
陈韦恩听不懂对方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但随着包围圈的一步步缩小,他只能期望会有奇迹,对方不会发现他。
可事与愿违,随着一束刺眼的灯光照到陈韦恩的脸上,两只黑洞洞的枪管无情的对准了他。
“出来!“几个声音大声吆喝着,虽然陈韦恩不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可从对方的语言动作中,他还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