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她星期四交的心是不是白交了?”杨景行还惦记这事,“话那么多。”
“当然要跟我说一下。”何沛媛倒体谅了:“而且她不去是有点不合适。”
“我觉得也没什么。”杨景行时刻不忘:“下雨了小心点,到家再说。”
照说民族乐团的这个时间还算把握得好,不算太赶又比较及时,但还是被浦海爱乐抢先了,团长王进哲和首席指挥连立新是一点半到的。丁家这时候人稍微有点多,但都是亲戚朋友没领导,王进哲就充分表现出了感性的一面,跟亲属倾诉得差点掉下眼泪来,看起来不像做戏。
逝者儿孙也被这首个登门的音乐团体代表感动了,儿媳妇都讲出了“人走茶凉”这样的真心话来。
不到两点的时候,第二批音乐团体代表是被逝者孙女引进客厅的,带头的是大剧院艺术中心总裁,然后才是肖迪阳和文付江,齐清诺最后。
两方面的代表都是老熟人了,但彼此之间都没点个头,先到的似乎起身陪着亲属接受慰问,等新来把亲属的手都握了一遍后他们再补上去意思一下。吴总裁和肖迪阳也跟杨景行握手了,虽然没说节哀的话但也有充分的神情。至于文团长和齐副团长,好像跟杨主任之间太熟了就免了。
大家自觉稍微挤着坐一下,齐副团长女孩子嘛就被王进哲让了单人沙发,这种时候她也没必要客气。
平时都是能说会道的人,但这会都是老生常谈,齐清诺甚至没怎么发声,就跟亲属说明了陆指挥回老家扫墓了还没赶回来。
坐了十来分钟后,吴总裁跟亲属提出要举办纪念音乐会,这是一定的大家都很支持,文付江就考虑是不是也该在追悼会上致敬丁老一生钟爱的事业和取得的卓越成就。
亲属是怕麻烦大家,大家觉得这是至高荣幸。当然了,荣幸不能独占,至少应该分给音乐学院和交响乐团一些,大家都相信会很好协调。至于三零六,可能还差了点资格,反正齐清诺没表态其他人也没问。
两乐团告别亲属抓紧去办事后没多久浦音团就来了,校长党委书记加各系代表,还有附中附小的领导,十好几个。尤尚彦就是代表钢琴艺术中心了,还表现得有点突出。
没到场的李迎珍给学生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她好像不怎么沉重,正带着孙女游玩植物园弥补不能出游的失望呢。哦,喻昕婷和安馨已经委托张楚佳帮忙送花圈挽联。安馨本想回国的,是李迎珍劝阻要以音乐会为重。
浦音人来的多走得也比较快,倒是被送出门之后又拉着杨主任淋着细雨商量了更多时间,尤尚彦还掏出本子记笔记。
晚饭前的时候,何沛媛才再打电话问一下下午的情况,然后想到赶过来陪男朋友守一夜,不过拒绝之后也没发脾气。
明天清明节,丁家儿孙也要去扫墓,计划天不亮就出发早去早回,还是得休息一下。睡觉之前一家人捎带着杨景行好好聊了会,氛围不算悲痛,内容首先是把丧事办好,然后就要向前看,好好工作学习生活别给爷爷和曾祖父丢人。
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两天,一直都没怎么深入了解亲近丁家晚辈的杨景行还问起了长曾孙的学习情况。
星期二,何沛媛又是八点多就到丁家了,还在距离小区不远的地方买了够五六个人吃的早餐,其实家里就三个人。姑娘自己也吃,觉得包子味道还将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违停拍照。
还是听何沛媛说起,丁家长孙媳妇才知道杨景行爸妈今天过来,真是麻烦了。何沛媛建议男朋友等会回家洗个澡换下衣服,长孙媳妇就催促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去!
出门上车,何沛媛又建议把座椅躺平,可男人却讨骂说坐在新手女司机的副驾驶上睡不着。姑娘也懒得追究了,那就说说昨晚的情况吧,国际反应怎么样?
昨晚杨景行电话打得并不多,主要是发邮件了,因为在信中更容易提要求,而且只需要复制粘贴稍作修改。
其实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在杨景行及时收到的二十几个回信中有半数都已经知道了作曲家去世的消息,像格林这种都已经在考虑在自传中加入特别章节呢。指挥家演奏家们也差不多,在他们的语言习惯中,又是巨匠陨落人类损失那一套,但真正拿出干事热情也只有半数。
何沛媛能理解,严肃乐坛也是现实的,谁让作曲家生命中的后二十年都没什么特别建树呢。不够红了嘛,没有话题了嘛。而对于不够“现实”的出版商反而可能会给丁家再带来一笔现实的收入,姑娘又有点担忧,会不会再引起遗产纠纷呀?
杨景行不担心,一家人虽然看起来不是多么热闹亲愛,但和谐。
回到国际名园,从进门就蹲身帮忙摆拖鞋脱鞋子开始,何沛媛简直是把男朋友当成不能自理来对付。洗澡时不光使劲搓背,恨不得连头发都要帮忙揉几下。里面花洒还没关,外面又展开浴巾等着了。其实杨景行昨晚前半夜眯了两三个钟头的。
被推上床后,男人用力伸懒腰,睡会就睡会吧:“老婆午安。”
姑娘只亲一下,两个人看起来都没其他心思。
等杨景行再睁眼,一看时间已经十四点四十了,边套衣服边出房间,就听到楼下母亲好像有些兴奋的声调:“这种事不好讲,就算别人不说我们自己心里也不好想呀!”
“是。”何沛媛的语气很赞同:“如果真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