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刚开始染病的时候,见武帝来,还能哀哀伤伤,诉说恩情。往后武帝再来,李夫人决然以被覆面,不见武帝了,任谁劝说也没用。
其实顾还卿的心情也不难理解,妙丽无双的李夫人,那位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让汉武帝一生念念不忘的女人,她死在风华绝代的年纪。
顾还卿有顾还卿的顾虑——她总觉得,不管她以后能不能和姬十二在一起,她都希望能在他心目中保留最美好的形像,不到非要说破的时候,她觉得保持原状也不错。
可顾还卿拜托过她,请她暂时不要对姬十二道出实情,等她觉得时机成熟了,她会对姬十二坦诚一切。
难道要跟他说:你心爱的女子她是个妖精?……不,是鬼怪?……也不是,应当是鬼魂……也不对,准确地说,是个异世穿越者。
轩辕黛一脸“蛋疼”的望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姬十二赶紧差人去找裘浚风,担心他娘亲受伤了。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请老道。
轩辕黛叹了一口气,自嘲道:“当了一回共工,不过没共工厉害,他好歹把不周山给撞折了,我却被山反震的头昏眼花。”
这时候,姬十二走过来扶住他娘,看着他娘额上绑着的手帕,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轩辕黛又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满面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姬十二,伸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复又对何以春道:“算了,老道改天请,先祭我的五脏庙要紧。”
“黛宫主!”顾还卿不由提高嗓门。
“她……”轩辕黛一脸便秘地望着顾还卿,俨然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沉吟良久,她突然对何以春道:“去把清虚观的老道请来。”
“那她呢?”有人指了指顾还卿:“要抓住关起来吗?”
轩辕黛真饿了,而且额头还痛,这也罢了,关键是脑子混乱如粥,于是便对围着她嘘寒问暖的众人挥挥手;“都下去吧,一切等本宫主用完膳再说。”
姬十二则好整以暇的负手站在一旁微微笑,火热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顾还卿,居然还能一心二用的吩咐婆子们赶紧摆饭。
一见到她,何以春等人忙冲上前去问东问西,顺便把顾还卿围了起来,防止她再次逃脱。
而且她一手扶着额头,脸上的神情竟是难得一见的恍惚。
轩辕黛和顾还卿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两人回的轩辕王府,轩辕黛头上绑着一条蓝色的帕子,乍一看,还以为她在坐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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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转头又去想自己的心事。
皇甫弘并不知道姬十二和顾还卿见到了他爹,更不知道轩辕黛等人也知情。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没抓住他爹来对质,谁也不能断言棺材里的那具尸首不是老西羽候。
他冷笑道:“没有证据,便是捕风捉影,我可以向皇上陈情,一切皆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在造谣,想诋毁皇甫家!”
“不怎么办!”皇甫弘挑眉眯眸,神情冷峻地道:“外面的传言多是猜测,并无什么真凭实据。爹马上会离开大越,届时皇上便是听信那些谣传,也要拿出证据,大不了开棺验尸。可几年过去了,棺木里的尸体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甫浩没死却装死,一旦皇上得知,便是欺君大罪,慕明月如今已是半个皇甫家的人了,自然不希望东窗事发,然后牵连到她。
她抿了抿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老西羽候的事情要怎么办?”
“……”慕明月神情一滞,脸色有些难看——又用这句话来打发她,当她是什么?
但慕明月一副为他着想的语气,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隐晦地道:“你不懂这其中的奥秘,并非像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这也是父亲的意思,你别瞎琢磨。”
显然没料到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皇甫弘颇觉意外——从开始知道他要把龙之灵送给顾还卿,慕明月便一直在阻挠他,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慕明月立刻隐下心事,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没事,我就是在想,既然龙之灵是天下至宝,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让它能为你所用,这样你也用不着去求还卿,多好啊!”
他长相俊朗,声音醇厚低沉,温柔待起一个女子,也是颇让人心动的。
她脸上没什么变化,唯有一双凤目却时而晦涩;时而阴暗;时而暗恨;时而怒火熊熊。皇甫弘不经意瞥到,颇觉讶异:“明月,你怎么了?”
她也曾竭力阻止过皇甫弘,叫他不要把龙之灵的消息透露给顾还卿,如此,一切便不会改变。奈何皇甫弘虽然喜欢她,却并不轻易让人摆布,让她好不懊恼。
那些逐渐淡却的前世记忆,以及午夜噩梦也会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重拾起对顾还卿噬骨的恨意!
总之,一想到顾还卿会过的比自己好,慕明月的心里就如百爪挠心,恨得要死!
——她要如何向顾还卿炫耀她的优越感?如何证明自己在这一世是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可以将任何人踩在脚下,包括她顾还卿?
可一旦顾还卿过得比自己好,比自己幸福,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设若顾还卿活的比她不如,非常落魄,那她可能还会怜悯她,不管是出于粉饰太平也好,还是出于为了讨慕听涛的欢心,她也不会再因前世之事而暗中报复她。
凭什么顾还卿得到的一切她不能得到!?
顾还卿似乎格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