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长什么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有那种模糊的概念,觉得“大甲”块头庞大,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这很奇怪,连她自己都觉得疑惑。
再就是九龙轩辕弓,那少女把黑乎乎的弓和箭囊推到她面前时,她起初一怔,脑海里有什么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惊讶所代替。
此时此刻,她都能想起自己当时的话。
“这不是轩辕族的宝弓吗?怎么被弄的黑漆漆的了?谁干的?”
说完后,她立刻就懵了!而那位少女也懵了,她愕然地问她:“这不是你的弓和箭吗?难道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吗?”
她想说是我的弓,可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仿佛这弓并不是她的,而是某人送给她的……不,不是送给她,应该是送给别人的……
可是到底是送给谁呢?而且,那个送弓的人好像是叫轩辕什么……叫什么来着?
口胡!反正她觉得脑子里一团乱,似乎有两套记忆,一套记忆是她的;一套记忆是别人的,但她的记忆一直被打压,屈居弱势,别人的记忆占据了上风,让她的记忆有志难伸。
关键是,别人的记忆也是模糊而零乱的,并不是很清楚,弄的她都以为自己要得神经病了。
而且她现在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无论她怎么捶打脑袋,脑子都是混乱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有许多熟悉的东西和画面,似乎只要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她就能想起一切!脑海里所有的画面也会喷薄而出!
可每每总会在临界点那里停滞不前,给她一种“只差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就想起来了”的抓狂感!
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她不想时时抓狂,但实在是快被逼疯了。
再有就是关于她的名字,跟甲甲一样,名字在她舌尖打滚,可她同样死活说不出来!不过却知道“十二”对她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只念着这名儿,她都觉得心间流淌的是暖流与淡淡的幸福!
而且要命的是,当人家问起她的命字时,她的脑海里会隐隐约约地浮现挺模糊的“龙女”两字……
她也是醉大发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她的名!
总而言之,她觉得自己撞邪了!指不定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
她一手抚着甲甲身上硬绑绑的鳞片,一手轻捶自己的额角,有种敲开脑袋的冲动!
此刻夕阳西下,淡淡的余辉笼罩着这个农家小院,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出几分如画的诗意,可这一人一兽皆无心欣赏,各自郁闷着。
云绯城推门进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十二娘,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她朝顾还卿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小竹篮,步履款款,姿态优雅的行了过来。
距离救顾还卿回来,已经过去了月余,仲夏时节,南阳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尽管已是傍晚,但闹腾的蝉声依然在嘶鸣。
当初,未免顾还卿被慕听涛发现,在慕听涛寻来之前,谢轻衣便用牛车载着云绯城、顾还卿及冯奶娘离开了坪山峡。
那个时候,顾还卿不好装着还未醒来,更何况她已察觉到谢轻衣武艺超群,非一般人能及,她若再装下去,没准会被那少年发现。
身上有伤,头也疼的厉害,但都在能克服的范围内——她不是吃不起苦的娇小姐,经过最初的混乱、迷惑、震惊与稀里糊涂,然后一切便沉淀下来。
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同时与云绯城和冯奶娘攀谈起来。
她的境况叫人同情,云绯城和冯奶娘皆以为她是因为遇到了恶人,所以惊吓过度,以至于脑子吓出了问题。
她顺水推舟。
因为她要养伤,且不知道家在何处,要去何方,孤伶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云绯城也不能把她半路丢下,不然她要是再遇到坏人,岂不是白救了?
于是顾还卿问云绯城要去哪,云绯城说要去南阳。
彼时,顾还卿已经知道云绯城原是洛国大户人家的小姐,由于洛国被龙浩父子占领,云绯城的家人皆死于战乱之中,她在家奴和护卫的拼死保护下,从洛国逃了出来。
已经逃了一年多了,起初逃到夜焰国投奔一个远房的亲戚,并带着家奴在那亲戚家里住了下来,谁知好景不长,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那亲戚一家财迷心窍,竟然想将她卖给富商做妾。
云绯城只得再次出逃,带出来的家奴皆因为要保护她而一一丢了性命,现如今除了一个奶娘和一个贴身护卫,她再也无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幸而她的贴身护卫很能干,武功又好,不仅能护她周全,还能让她有余力救治顾还卿。
顾还卿一听,顿时同情心泛滥,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也要报答不是!故而她豪气万分地叫云绯城不要怕,她也可以给她依靠。
就这样,在谢轻衣的多方思谋之下,他们一行四人离开了夜焰,顺利地到达了南阳。
南阳即便有亲戚,云绯城也不敢去投靠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决定还是自力更生。
——冯奶娘拿出几样藏的妥妥的首饰,让谢轻衣拿去典当,换了银子,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买了一间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就成了他们暂时的落脚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