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她打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次的刺杀与毒杀,只是她自己不自知,我娘请了高人来教我,又让我扮成侍卫守着她,就是想让她能平安活到十八。”
“我娘说,太早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会引来杀生之祸,过了十八岁,一切自会真相大白,那时再说出她的身份,便可无虞。”
谢轻衣握着拳咳了咳,摇了摇头:“她不是,她……”脸上微微泛起一层薄红,却老老实实地道:“她是被我娘抱回来的,我娘临死前,把她的身世用药汁写在她身上,等她过了十八岁,便会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了。”
顾还卿突然眯起眼睛:“那花非花要用你钓绯城,莫不是因为谢家的关系?绯城难道是谢家人?”
原来如此,难怪花非花想诱杀谢轻衣,敢情是怕谢轻衣识破他的老底儿。
谢轻衣点头:“我娘是谢家嫡女,嫁给我父王,出了洛湖,终身未再回去过,我兄长皆姓云,我随娘姓。”提起自己已逝的父母和兄长,他清越的嗓音隐忍而沉痛:“谢家人以前与龙家和花家交往甚密,知道他们许多所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谢家人隐居,不爱与人打交道,便被世人遗忘了。”
“洛国地处北,春暖花开的时候少,基本都是冰天雪地,洛湖是一座冰湖,谢家绕冰湖而居,是一个隐秘世家,有上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龙御天之时,很古老的一个神秘家族。”姬十二缓缓地替她解说:“若无人引荐,终其一生也难以见到谢家人。”
但洛湖谢家,她隐约听说过。
谢家?顾还卿若有所思——她只道自己是穿越的,并非原来的初一,所以龙家的许多事,可能在初一死亡的时候,便随她的记忆而消失了,她这个冒牌货,等于是半路出家的龙家人,因此许多事都不清不楚。
谢轻衣却道:“那是因为我娘出自洛湖谢家。”
谢轻衣对花非花,甚至对龙家和花家的事都知之甚详,比顾还卿这个正宗的龙家人知道的多多了,这是顾还卿所不解的地方。
谢轻衣也早知道云绯城被安昶辰的师傅给救了,心头也算放下一块大石,也不急着去南阳,而是对顾还卿道:“花非花就在大越,我帮你们抓到他再去找绯城。”
来时还担心救不出谢轻衣,走时便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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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谄媚而狗腿的模样,惹的顾还卿情不自禁的笑了。
甲甲立刻去抱他的腿——小爷不怕疼,为了美美哒的大眼睛,怕疼不素男子汉!
姬十二好心地提醒它:“会很疼。”
甲甲立刻去瞄姬十二——这是金主。
此时谢轻衣也知道甲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弯身敲了敲那镶着的红宝石,,红宝石嵌在你身上,太具邪恶气息了,整一看,跟个要掀起血雨腥红的大怪兽似的,黑宝石看起来纯良一点。”
甲甲顿时美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顾还卿摸了摸甲甲的头,夸它:“越来越厉害了,回去好好奖励你。”
好在是——终于逃出了山谷!
山高的要命,又格外的陡峭不平,这一路滚啊,谢轻衣的脏腑都快被巅散了,浑身的骨头也快巅散架了。
尔后,上了山顶,它还调皮的蜷成球状,把谢轻衣“裹”在腹部处,一路“披荆斩棘”的就这么滚下来了。
在到了离目的地不远的时候,甲甲趁谢轻衣没有防备的摸它身上的鳞片时,它忽然风卷残云般的卷住谢轻衣,把他挟在腹下就跑……
一人一兽在山谷里弯弯绕,曲曲折折的走了约一两日,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野果子和打猎充饥。
于是,它装没事的样子,自己在前面带路,让谢轻衣跟着它爬山涉水,翻山跃岭。
不料,甲甲却是个记仇的,想当初,姬十二未能在第一眼认出它来,它就气的没帮姬十二做证,让姬十二一直被云绯城误会着,此刻谢轻衣一见面,居然就叫它“好恐怖的大怪物”——它哪能轻饶他呢!
他还蛮惊喜的,被困在此地一两个月了,从这个山谷转到那个山谷,乍一见到甲甲,不啻于见到亲人。
甲甲却是认识他的,当即跟看见老熟人似的,朝他哞了一嗓子,谢轻衣这才幡然醒情悟,原来是甲大王。
谢轻衣一看,不认识这货啊!哪来的这么大的怪物?下意识的就防备起来。
正当谢轻衣苦思破解之法时,甲甲乍然出现在那里——此时的甲甲已与当日大不同,块头非常吓人不说,它还有一对红通通,亮晶晶的“血红招子”,与当初黑黑的小眼睛不可同日而语。
幸而此阵法的迷瘴貌似只对人有效,兽类仍可以奔走自如。
这是花非花亲口对谢轻衣所说,也正是谢轻衣有所顾忌的地方——他若毁山辟谷,自己丢了命不打紧,最怕是弄的生灵涂炭,危害苍生。
此阵法为连环式,一个阵法被破解或被破坏,便会衍生出另一个阵法,直至最后,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原来,东篱山和东翁山这一带的山谷,确实被龙主和花亚男当初设置了古阵法,阵法的出处,正如曜所言,是出自已失传的《龙氏宝典》。
谢轻衣看了一眼趴在她脚边的甲甲:“说起来,还要谢谢这个家伙,若不是它把我卷出来,我恐怕还得被困在山谷里一段日子。”
顾还卿坐在树荫下的一块石头上,石头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