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边说边哭,抽抽咽咽个不停。
顾还卿头更大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本身就问题一大堆,样样都亟待解决,倘若再加上聂氏兄弟,那真是不用活了。
聂浅歌倒挺听聂九灵的话,过来拉住顾还卿的衣袖,低着头可怜巴巴地道:“卿卿……你别走好不好……你不要我……和九灵了吗?还有大白?我们……都听你的话,你别走……或者你把我们带走怎么样?”
“……”顾还卿顿时满头黑线,不怎么样!——她要带个呆子干什么?卖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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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将军府的菡萏院,杨秀莲一身缟素在内室哀哀哭泣,她在哀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好不容易进了聂府,摘下了歌伎的身份,谁知好景不长,本以为可以依靠的良人居然出事了。
世人皆知,此次聂灏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这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杨秀莲不想理会,但对她来说,却犹如当头一闷棍!
她以后要怎么办?何去何从?
留在聂府替聂灏守节,从此默默无闻一辈子?那她当初干嘛要挖空心思、费尽心机的攀住聂灏?还如她做歌伎的日子呢!每日打扮的光鲜亮丽,周旋在各个富家公子之间,纸醉金迷,极时行乐,今日有酒今朝醉,不比守寡苦熬的日子快活?
她又不是聂灏的正头娘子,守什么节?没得耽误自己的青春。
可她已经进了聂府,自是不能来去自如,且她在聂府过惯了奴仆成群,颐指气使的贵夫人生活,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富贵奢华的排场,她以后要怎么重新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即便重操旧业当歌伎,那也是无丝毫自尊和自由可言,且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活的卑微。纵使不清贫,但到底没法和权贵之家相比。
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对聂灏多少有几分情意,觉得自己命苦的同时也在哀悼聂灏。
正哭的如梨花带雨,丫鬟进来禀报:“兰夫人来了。”
杨秀莲一怔,孙如兰的命运大抵与她相同,聂大将军一死,孙如兰又没个一儿半女,往后除了替聂大将军守节,别无他途。
孙如兰是来向杨秀莲倾吐自己的苦楚与不甘的:“凭什么把我的权说夺就夺?我掌府中中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句话就交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置我于何地?也不知这黄毛丫头给老爷灌了什么*汤,让他做出这种昏头昏脑的决定!”
聂大将军在世时,孙如兰掌府中中馈,满府发号施令,谁知聂大将军死时将聂府大权交给了顾还卿,让她大为不满。
提到顾还卿,杨秀莲更为愤恨,因为婚书的关系,顾还卿成了聂灏的正妻,虽说名不副实,且这个时候当聂灏的正妻并不好,但是可行一府之权,自比她这个连小妾都算不上的人要强多了。
两人同仇敌忾,少不得把顾还卿好一番痛骂。末了,孙如兰拉了拉杨秀莲的衣袖,凑近她低声道:“上次那药,你给她用了没有?”
“用了!”杨秀莲连连点头:“她为人小心谨慎,本不易上当,上了一次当后,再不肯上第二次当,处处防备着我们。幸亏你那药无色无味,且又让人查不出来,我便找机会下在她的茶水和饭菜里,她果真没有查出来。”
“只是这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杨秀莲皱着眉头道:“都这么多日子了,她依旧活踹乱跳,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知是你的药有问题,还是她有法可解。”
“谁说没效果?”孙如兰同是一身素服,聂大将军的离世对她的打击不小,并非感情方面的,聂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她不甘寂寞,早红杏出墙了,对聂大将军的感情也所剩无几。这打击来自权力和财富方面,不过只要解决了顾还卿,她仍可以将聂府的大权牢牢掌在手中。
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抹阴险而得意的笑容,对杨秀莲道:“你没看见她最近脸色差了许多吗,给我药的人曾说过,此药名单独用的话不起什么作用,也无效果,根本用不着担心被人发现,但与另一味药配合起来使用,那便可以轻易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
“真的吗?”杨秀莲发出惊讶且惊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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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慕府的月华院,张桂兰躺在熏香软枕上,神情倦怠而憔悴,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却仍是对坐在床沿的慕明月道:“此药名为”连环追命散“,对女子的防害极大,短期内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时日一长,任是多么身康体健的女子都会被药性拖死。”
慕明月美丽端方的脸上一片宁静,看不出喜悲,接过燕绾端来的药碗,拿茶匙舀了一勺药送到张桂兰的嘴边,低声道:“干娘不会觉得我太狠毒了吧?其实我最近也颇为后悔,觉得最初过于偏激了,时刻怨恨着她,对她又是下毒又是用药的,但如今错事已铸下,不知有无解救的法子?”
张桂兰喝了药,叹了一口气:“哪还有什么解救的法子呢,当初我曾对你说过,此药太阴损,慎用,你那时只想解气,一意孤行的让人去找孙如兰,威逼她帮你做成此事,如今事情成了,开弓岂有回头箭?”
当初,慕明月一心想对付顾还卿,她知道张桂兰懂不少歪门邪道的阴私手段,于是求她帮自己,最好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不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都走到这地步了,慕明月的一切与自己休戚相关,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