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日子,宫旬在暗中到底谋划了些什么,汪大小姐特意没提及他的事。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驿馆的是假宫旬,还是知道他们背后的计划,并不打算要插手?
走着走着,路曼声便停了下来。
有些事,还是想不通。
“是路御医吗?”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走到路曼声的身边,轻轻道。
“你是谁?”
“我们主子要见你,跟我来一趟。”
“你们主子是谁?”
“太子殿下。”
是真的宫旬?他这个时候见她做什么。要说什么东西?
“抱歉。请回禀太子殿下,我奉命不能离开驿馆。”
“路御医,太子殿下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路曼声终于点头,她也想知道宫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那人将宫旬带到了附近一家民宅里,路曼声来甘州城也有几天了,却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而且离驿馆还那么近。想来他们在驿馆所做的一切,宫旬都能看到了。有什么指令,也能第一时间下达。
说起来,西门夫妇和湖心山庄的人也住在这附近,她偷偷去往湖心山庄那边救治少庄主的事。宫旬肯定也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到底会演变成怎么样?
与其在心里揣测着,还不如听听宫旬怎么说。路曼声绝不相信宫旬这次叫她去只是看一看她、或是叫她不要碍事这么简单。
穿过小弄,推开两扇门。进入最里面,幽黑仿佛不见天日的地方,宫旬就住在这里。
这里,一般是最贫苦的人家居住的。可以想见,下雨时,这里的雨水会汇集成一条小河。不是说扮成武常来的大商人麽,大商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路御医,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仅仅是一扇门的间隔,门内和门外,完全是两种天地。这个房间里面,即使是初春,也非常的暖和。外面冷风飕飕,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墙壁上面,也都用各种精美的壁布给遮盖起来了,有软塌,有太师椅,还有一张皮毛铺成的软床。
“来了就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宫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路曼声抬起脚,走了进去。
宫旬还是宫旬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十分的烦恼,神色间还有些疲惫。
“你让我来,要做什么?”
“这两天你那边状况怎么样?”
“没什么,都挺好。”
“甘州城这两天有不少关于你这位女御医的传闻,是他让你帮忙赈灾的?”
他,当然是那个假宫旬。
“他是谁?”
“他是我的影子。”
“我是问他的名字,他总有名字吧?”
宫旬抬起头,看向路曼声,“你这么想知道他的名字做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一个名字而已,说说也不行?”路曼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这样坚持一件事,让宫旬并不高兴。
“他没有名字。”
“人怎么会没有名字?”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宫旬冷冷开口,“他只是我的替身,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必须消失。”
“是麽,那这一次,是不是到了他彻底消失的时候了?”
宫旬没有回答,重新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么你叫我来,就只是想知道那边发生的事?”以他的身份,应该随时都会有人过来报告动向。
“在那边坐下,有些事必须由你来办。”
路曼声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如宫旬所说,在旁边一张小案后坐了下来。
很快的,便有人为路曼声送了一杯热茶,还送来了两碟点心。
“嗯,这个是干什么,我在这里又不会留很久?”
“有些东西,必须要让你帮我整理一下,然后告诉我答案。”宫旬说着,递过来一份账簿。
“这份账簿,是吴州使贪污的罪证,过目一下,然后找出其中的问题。”
“这种事,不应该由我来做。”
“现在人手不足,你既然有那么多时间偷偷跑出去,不会没一点时间来帮我的忙。”
路曼声知道宫旬这是提醒她违背他的命令,偷偷出去救少庄主的事。也不好再说,只好如他所愿,低下头慢慢翻着自己并不在行的账簿。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眼看着天都要快黑了,路曼声还是在盯着那东西。但宫旬并不催促,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路曼声的提问,也多半只是嗯一声,让她先看完再说。
这东西,没个三两天,对一个外行人来说根本就看不出个什么。再说,宫旬身边有那么多能人异士,随便拉出一个都比她强,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这里?
“用心看,看累了可以喝杯茶歇息一会儿。”
“你在看什么?”路曼声忍不住问。这室内太安静了,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刚才还没发觉,这会儿抬起头才发现颇不自在。
“我的事,你想知道?”
“不想。”路曼声赶紧撇过头,没再过问。
但随着时间过去,她就越发着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做完了便可以回去。”
“那我今天一天都看不完呢?”
“那就到明天。”
“你突然在做什么?”等等!路曼声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东西,汪大小姐说,吴州使安排了三十六名杀手在自己的府上,很快便会有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