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慕天香从正厅走出来,就低着头快步往自己院子里走。
她现在可没心情在去管屋子里的事,尤其不想见到那个刁蛮任性又无知的妹妹。
如今她不但没能将自己从那莫名其妙的婚事中摆脱出来,而且还用了最极端的方式与谢富贵面对面的杠上了。
不过她想,这也是早晚的事,早点做出来,她也好去考量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而不是战战兢兢的躲在院子里,随时提防着有人再想着法子害自己。
至于钱府那迫在眉睫的婚事,慕天香原本是没打算去理会的,可是钱府逼人太甚,让她不得不为自己做些打算。
钰锦见慕天香脸色有些沉,想到刚才在房间里她吐了那么一大口血,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原本想要开口,但是见她只是闷着头急走,并没有什么虚弱的样子,也就不多话,静静的跟在后面。
她知道她家小姐想在在想事情,不好被打扰的。
只是当钰锦发现慕天香再一次毫无意识的走差了路,就不得不开口提醒了:“小姐,您不回院子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鸟儿拍动翅膀起飞的声音,将钰锦的话盖了过去。
慕天香立刻诧异的止住步子,抬头看着飞远的信鸽,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
她现在站着的地方,正是刘先生看管慕府银库的拾秋苑门外,距离小桥不远的岸边。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有信鸽从眼前这个院子里飞出去。
她记得这个院子里,好像只有刘先生和伺候他的小厮两人,而且显然的,母亲对他信任有加,因为除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在没人有机会能够接近银库。
就连她,都不只一次被母亲告诫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过来扰了刘先生的清修。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位刘先生,到底生了什么模样,会不会真的和姜伯一样,是站在她这边的。
如今三番两次往外放信鸽,是否说明他们与外界是联系的,联系的内容又是什么?如果是对她慕府不利,是对她不利的,她要怎么办?
“唉,小姐!”钰锦跟在慕天香身后,眼看着她伸手去推拾秋苑的门,立刻惊呼一声,想要制止,却来不得的眼看着她将院门推开了。
门被轻轻松松的推开,倒是让慕天香也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这院门,是从里面落了锁的,却没想到是开着的。
既然是门开了,慕天香就断没有打算在转身离开的道理,回头吩咐钰锦在门口候着,就不顾她的反对,进了院子。
她有种预感,只要她开口,那刘师父定会如同他对待娘亲那般,以同样的心思来对待她,不是她相信刘师父,而是相信娘亲的眼光。毕竟她善待过并信任的人,对她来讲,会是她的最大帮衬。
拾秋苑的内部和慕天香想的大致相同,进去大门以后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直直的通向屋子。
其实她只是回忆了一下慕府的其他院子,每个院子的格局几乎都是一样的,除了她和母亲住过的秋意园,因为里面有个调香坊的原因,导致整体结构上有些不同而已。
而这个院子,主屋和大门之间,距离大门不足三米的地方,还有一道月亮型拱门,将院子隔成了两半,外面的部分有些密密实实的绿竹,只超过墙壁一点点的高度。
慕天香穿过月亮门,先是眼神晃了一下,她的目光被院子里两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吸引住,仔仔细细的盯着其中一棵树,看了好半天才收回视线。
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刘师父在么?天香冒昧打扰,还望能与刘师父见上一面,天香感激不尽!”
慕天香话一说完,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一声异响,片刻之后,就见主屋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慕天香从未见过刘师傅,自然不知道她的长相,如今这一打开门,她顿时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希望不要被对方瞧见。
慕天香只是快速扫了一眼那开了门的男人,便低下头福了福身子道:“您便是刘师父吧,天香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若有不便,打扰了刘师父,还望您大人大量,原谅天香一次。”
慕天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刘师父的长相,竟是如此的不一般。
先不说他坐在轮椅上,空着一条裤管,便是他那张疤痕累累,几近破了相的脸,让人瞧见了也只会徒生畏惧。
慕天香不是不敢抬头瞧他,只是怕自己会露出不应该有的表情,伤了人,所以就一直低着头,等着刘师父回话。
“是大小姐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要不然你进来到屋子里坐会儿,我让阳儿给您泡杯茶?”刘师父的话是带着试探的。
于理,他一个独身的大男人,是不应该说出这种让女子进房间来的话的,可是慕天香是这慕府的接班人,若是让她站在门外与自己说话,又显得失了规矩。
好在他现在的房间正厅,适合他住的屋子不在一起,有人进来,能有个招待的地方,虽然他的院子里,平日根本就可能有外人进来。
毕竟是现代人,慕天香听了刘师父的话,也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很自然的迈开步子走进正厅,选择坐在了正厅中央的桌子旁。
“阳儿,快去少些水,将我房里的那包好茶拿过来,给大小姐沏上。”刘师父冲着院子喊了一声,听到外面回应了一声,才转着轮椅到慕天香的对面。
慕天香吸了吸鼻子,不自觉的拿着帕子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