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进了厨房就准备少些热水,才提了桶清水,就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当即就要被水桶带的摔倒了。
忽而腰间一紧,身子猛的一晃又站稳了,只是上下来回,她的头越发的晕了。
“怎么这么没用,站都站不好?”
黑三郎嫌弃的声音近在咫尺,青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低头就见黑三郎鼓着脸颊,圆圆的脸蛋很是讨喜,就想也没想就微笑道:“我得了风寒……好像发热了……”
黑三郎闻言有些茫然,又见青衣两颊绯红,眼睛里似有水光,在上方亮闪闪的对着自己笑得异常柔软,便皱了眉头掐了把青衣腰间的软肉喝道:“做什么笑得这么黏糊糊的,我饿了,快去给我做好吃的。素兮不是冻住了一只竹鼠吗?你去料理了他。”
“我生病了啊。”青衣怕痒,忍不住笑着躲了躲,更觉得整个人发飘,脑子里像是在不停的打转,边上的灶膛里有着明亮的火焰,将整个厨房烧的暖烘烘,她晕乎乎的摸了摸黑三郎的头轻声道,“晚点给你做好不好?”
“喂——”黑三郎被摸了头,立即就有些炸毛的松了手臂,作势要狠狠教训青衣。
不料青衣烧的早已两腿虚软,黑三郎刚一松手,她就一副没长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跌坐下去了。
青衣摔了这一下,痛的清醒了些,只觉得自己热的很,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去?”黑三郎虎着脸拦住青衣不高兴道,“最近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怎么了?”青衣云里雾里的着绷着脸的黑三郎,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的疼,她就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努力清醒道:“不是饿了要吃东西吗?我马上去做……”
“……”黑三郎顿时无语的瞪着青衣,见青衣也是睁大了眼睛迷茫的望着自己,而且她还时不时的把自己的脑袋敲得咚咚响,让黑三郎不知怎地有些烦躁起来。
一时间两人就那样你瞪我我瞪你的呆立在那里。
“青衣姐姐青衣姐姐,我来帮忙啦!”秀秀冷不丁的跳进来扯了扯青衣的衣角。
“秀秀真乖。”青衣觉得很是贴心,就摸了摸秀秀的头微笑道,“正好我要做饭……”
说着想到什么,又偏头小心的问黑三郎道:“做肉可以吗?”
“做什么肉?”黑三郎盯着青衣正摸着秀秀头发的手,一股子郁气挥之不去,当下狠狠的瞪了青衣一眼,吼道,“我改主意了,还是要吃你的胳膊!”
青衣不知是是怕了还是冷了,只觉一波寒流从脚底下直窜脑门,登时狠狠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搂住了身边的秀秀。
“哎呀,青衣姐姐你身子好烫!”秀秀被青衣滚烫的体温烫的惊呼一声。
青衣被秀秀的尖嗓门叫得头疼,又松开了秀秀在灶膛边上缩成了一团,平日里总是冷淡的眼睛睁得滚圆,水汪汪的起来分外可怜。
“我去找个大夫来!”秀秀连忙跑出去寻那说要带她去找大夫的客人。
黑三郎又瞧了眼青衣,见她窝在灶膛边上瑟瑟发抖,便又笑了起来,蹲下来揪了揪青衣的一缕长发道:“凡人真是麻烦,这么容易就生病了。罢了,今儿就不折腾你了,胳膊也先留着。”
“真的?”青衣眨巴着眼睛泪汪汪的问道,“不吃我的胳膊了?”
“嗯,先不吃了。”黑三郎一笑,尚带婴儿肥的脸上就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得青衣一阵出神。
“养肥了才好吃,你现在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黑三郎又笑眯眯的补充道。
青衣听见黑三郎说暂时不吃自己,便又放下心来。
边上的灶火是这样温暖,面前的黑三郎也像是个大火炉一样不断的散发出热气,青衣终于困倦的打了哈欠,垂头闭眼后,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
秀秀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客人,着急起来便跺了跺脚要跑出客栈去,结果在大门口与费生撞了个结结实实。
那费生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在摔摔爬爬中捡回了自己的行李,一身青紫的挪进了客栈,又被急吼吼的秀秀撞得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呀呆子你怎么才进来!”秀秀顾不上疼,很是吃惊的叫道。
“雪天路滑,小生收拾行李费了些时间,惭愧惭愧——”费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对着秀秀连连作揖赔礼,“你没有摔伤吧?若是伤着了,岂不是小生的过错……”
“我还好啦,没关系的。”秀秀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但是青衣姐姐得了风寒正在发热,我正要去找大夫啦!”
“咦,风寒吗?”费生闻言便在自己的背篓里翻了起来,边翻边道,“小生因为要寻人,路途遥远,怕路上多有不便,就特意准备了很多用品出来,小生记得带了风寒用的药丸——啊,找到了!”
秀秀惊喜的着费生摸出了一个药瓶子,边一把拉着费生往里头跑去:“快快,我们快去找青衣姐姐——”
“慢些慢些——”可怜费生背着行李,又浑身酸痛,不及秀秀一个小娃娃跑得快,一路跌跌撞撞的被秀秀拖到了厨房门口。
“青衣姐——”秀秀原本兴奋的叫声忽然截然而止,并有些瑟缩的往自己的方向退了半步。
“真是失礼了——”费生好奇的探头去,同时口里不忘告罪,结果这一探头,就见之前在客栈门口见到的小娘子正安安静静的窝在灶膛边,偏头靠在一个少年郎的怀里睡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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