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复又转头去看蛮牛。
只见蛮牛面露喜色,当即便喜不自禁的朗声道:“幼主诞生了”
黑三郎舒展眉宇,笑着朝月光帐伸出了手。
氤氲朦胧的月光帐顿如盛放的花一般舒展开垂纱,晶莹的玉琼浆如潮水般涌出。
蜷缩成团的青衣似有所觉的睁开眼,然后在黑三郎欢喜的注视中舒展开四肢,并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被玉琼浆浸湿的衣衫紧贴在她的身上,看着黑三郎那双晶亮的眼,她抬袖亮出了自己抱在怀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蛋,光洁的蛋壳显出近乎金色的火红色。当黑三郎靠近之时,它便会发出映出更为明亮的金光来。
“抱好了”浑身透湿的青衣将蛋放在黑三郎的手心里,然后虚弱的笑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孩子”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歪,便径直向前倒了下去。
黑三郎忙伸手接住了青衣,另一手则小心的握紧了蛋。随即他将青衣和蛋同时纳入怀中,末了露出个温柔的笑。
“蛮牛,这儿就交给你了。”他头也不抬的吩咐一声,然后就抱着青衣和孩子飞快的消失在原地。
黑三郎一离开,等待已久的群妖顿时炸开锅来,几乎是争抢着冲了上来,开始刨那些被玉琼浆浸润的泥土。
高师傅看着他们如饥似渴的吃土,便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绞起来了。
“老子干了这么久的活儿,黑三郎那家伙也不说犒劳下老子”愤愤不平的高师傅摸着肚子嘀咕道,“早知道这些玉琼浆都要白倒进泥地里,方才老子就自己先喝几口了,也省的便宜了这些妖怪”
“那些玉琼浆已经被榨干了灵气了。”胡嵇抬头望月,口中淡淡道,“他们就是刨到地心去,也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蛮牛闻言露出个戒备的神情,她盯紧了胡嵇的眼睛,口中质问道:“你莫不是在打幼主的主意吧?若真是如此,胡嵇,我势必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用如此紧张。”胡嵇冷笑一声,然后正色道,“我对至阳的东西素来无意。今日我帮你们,不过是为表态度,日后我们各司其职,各侍其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言毕不等蛮牛再言,他便甩袖扬长而去。
高师傅巴巴的将目光从胡嵇的背影收回,然后一脸可惜得对蛮牛道:“卿卿,我们还没学会他制玉琼浆的方子呢这么快就撕破脸皮是不是不太好啊?”
“哼”蛮牛闻言怒道,“你以为他真会教给我们?死了心吧狐族素来都是奸诈的,玉琼浆原就是他们用以辅助双修的东西,除了妖怪,凡人也是求之若渴。能传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部分,正在重要的东西他们必是要攥在自己手心里,否则狐族该以何巩固他们在凡间的地位?如今幼主已经出世,青衣小娘子以后也用不上玉琼浆了,我们正好同这狐狸精划清了界限”
“……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不会再怀上?”高师傅砸着嘴嘀咕道,“我倒是挺佩服黑三郎的,才洞房就啧啧啧”
蛮牛登时瞪大了眼睛,半响才道:“一个幼主就险些令三途之地的灵脉尽数干涸,再来一个……不不不,不会的,主人不会让小娘子涉险的”
说着她又狠狠地拧了高师傅一把道:“总之,你以后少跟那狐狸精说话”
高师傅一面疼,一面心花怒放,他腆着脸拉住了蛮牛的手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都听你卿卿,卿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
难得厚脸皮的高师傅也会难为情,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能将生孩子说出口。
蛮牛忍不住露出个笑来,她抽了下高师傅肥软的肚子,然后揪着他的衣襟就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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