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自己叫万石跟上的人不止是明面的这二十来个,还有一些穿着普通百姓衣服暗中跟上来的死士。适才有人刺杀,这些暗中的死士也就倾巢出动抵挡,没多一会儿,李府的刺客便被杀退了。
万石站在马车外,衣不染尘恭敬的对伊人说道,“小姐,全都杀退了。”
适才去雇马车的李府的家丁回来了,看着这一地狼藉,吃惊的跳下马车向嫣然的马车跑来,紧张的追问道,“天,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你没事罢?”
嫣然显然有些生气,不悦的指责道,“无碍,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非拐到这僻静的地方,待我回去叫你好看。”
那名家丁闻言,重重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奴才只是觉得走此处去皇宫能快一些。”
嫣然不傻,这驾车的家丁必定是奉了李衍财之命,将车驶进埋伏点,来刺杀伊人的。伊人是她请来的,现下李衍财这般好不顾及自己颜面的要伤及伊人她心中已是十分恼火,连带着看这家丁也不顺眼极了。
思及此处,嫣然怒声对车外的家丁说道,“马车留下,你自己先回李府,马车叫万小姐的家丁来驾便是。”
那家丁闻言,也不顾满地的碎石,忙不迭的磕头,直将额头磕的血肉模糊,“不可啊,万万不可,老爷吩咐了奴才一定要将小姐安然送到宫门。”
听得这家丁的求饶,嫣然心中愈发的烦躁了起来,“滚!”
伊人适时的出声说道,“让他驾便是,料他也没有什么花样了。”
既然伊人不介意,嫣然也不愿在浪费时间了,沉声丢下一句话给外面的家丁,“走大道,若是再敢随意改变路线,你便等着受罚罢。”
家丁如获大释的磕头,“奴才不敢了,不敢了。”
伊人与嫣然再次换了家丁新雇的马车,走大道向皇宫驶去。
伊人自从换了马车,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垂首一言不发……
将伊人的的异常看在眼里,嫣然担心的牵起伊人的手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受了惊吓?”
感受到手掌心的柔软温暖,伊人才昂首看向嫣然,语气僵硬的问道,“你适才为何要保护我,你可知你适才的举动一个不慎会丢了性命吗?”
嫣然自嘲一笑,“呵呵,嫣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活了这般久,嫣然从未得到过一丝温暖,从未有一人是真心为我着想,只是我身份甚微,没有母亲庇佑,便也只能如此苟活。明明是向府的嫡长女,却要成为李家这个商户的一枚棋子,这人生已经很悲哀了不是?可是嫣然还是要活着,作为棋子就这般悲哀的活下去,去接受别人给我安排的路,虽然我并不知路的尽头通向哪里,或许是荣华富贵,但也可能是空闺独守,帝王之家何曾有过真心相付?倒是伊人,我在汴京这短短的时日,叫我体会到了别样的温暖,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人生中的这一小团温暖就此消失,飞蛾扑火,恋的或许也就是那一点热……”
“飞蛾扑火……恋的或许也就是那一点热……”伊人小声重复了一遍嫣然最后面的那句话,好像有那么些道理,那么她的热究竟是什么呢?是赵顼又或者是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