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闺孽>94各有伤心处

赵吉劝道:“已子时正刻了,卯时便有早朝,陛下何必深夜跑一趟?倒折腾得自己睡不安稳。陛下若是不放心,奴才让离辛去照看着,想也不会有大碍。”

李昭炽已往门外走去,挥了挥手,道:“你先歇着,朕自己过去看一眼就好。”他顿一顿,转过头又嘱咐一句:“记着,别让人知道了。”

楼阁重重,李昭炽连一盏小灯也未带,只借着殿中透出的星星烛光与檐下摇晃着的宫灯,一步一步地向苏凰所在的地方走去。侍卫宫女早被他支开,到了门口也不用担心被人发觉。他的脚步轻悄悄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雕花大床上的罗帐已被放了下来,帐中人的呼吸声微不可闻。他静静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拨开了淡青色的罗帐,苏凰的睡容便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让他的心瞬时柔软下来。

看着苏凰柔和的眉眼,李昭炽的嘴角不知不觉便扬起了笑意,想着初次相遇时的情景,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欲抚上那令他日思夜想的脸庞,手刚刚落下去,苏凰忽然睁开了眼,两人都吓了一跳。苏凰惊魂未定,边抚着心口,边抱着被子道:“这么晚了,陛下怎么来了此处?”

李昭炽极是尴尬,假意咳嗽两声,眼光望向床边的一把花梨木椅子,道:“你伤势不轻,我过来看看——方才着人拿过来的药可管用吗?”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奴婢?”

李昭炽被她猛然间的问题问怔了,抬眼见她神色冷淡,心中蓦地浮起让她进宫时的情形来,便也敛下心思,正色道:“答案在兽苑中,你若愿意长居兽苑,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眼下倒是可以借着给充仪出气的由头把你支进去,只是兽苑荒芜颓败,不好居住,你的伤还未愈,怕是不方便。”

苏凰凝神听完,又气又惊:“兽苑?你早知道真相,为何不为我苏氏与段氏伸冤雪恨?你身为天子,难道也不能惩办恶人?”

李昭炽神色复杂,听着她的质问,自嘲地笑笑:“我以前为皇子时,总以为当了天子就能做一切想做的事,可是现在,别人看着是九五之尊,却也无时无刻不是受着种种约束。在这世上,又有谁是能为所欲为的?甚至在这个位置上,更是半点不由人。”他看向苏凰,“即使我知道真相,但是没有证据,一样不能随意惩治任何一人——你能明白吗?”

苏凰沉默一会儿,坚定道:“明日我便去兽苑。”

李昭炽知道她心意已定,即使劝她也无用,只好道:“我命人去仔细打扫一遍屋子,你住着也稍干净些。”

苏凰低头轻声道了声谢,一时话都说完了,气氛又尴尬起来,李昭炽便原路离去。

兽苑的日子枯寂无聊,苏凰在这间破屋内已住了一月的时间,因为没有人打扰,又没有差事,每日静养着,身上的伤倒也慢慢痊愈了。她心中总会想起李昭炽那晚的话,但明知答案在兽苑,却不知道具体何指,每天在兽苑中游荡着,除了三三两两会遇到的当值巡视的禁卫军,苏凰见不到任何人,有时候她听着轻悠悠地从花枝上飘过去的风声,会觉得自己像一只无所归依的鬼魅,一只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李昭炽再没有到兽苑找过她,而她亦无法去乾泰殿求见,故而尽管不明白他说的“答案”是什么,也只能糊里糊涂困守于此。这一日苏凰照例在兽苑四处游逛,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向着兽苑角落的方向去了,她忆起之前与众妃同去的那间屋子,心头豁然开朗,便也悄悄跟了过去。

关押李昭烨与叶纯湘的那间屋子最偏僻隐蔽,外边也有禁卫军把守,但苏凰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有找出证据为亲人、为爱人报仇雪恨的执念。等她赶到门口时,却发现门口的两个禁卫军已昏昏倒地,睡得极熟,苏凰疑惑顿生,连忙偷偷从窗纸缝里向里张望,果然看见一个黑衣人在里头。

李昭烨与门口的禁卫军一样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是中了mí_hún_yào。叶纯湘背对着黑衣人,语气森冷:“陛下既嫌我无用,为何又让我再去引诱李昭炽?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怕是不能再为他效力了。”

“公主,你最好记得,你是魏国人,你的父亲是魏国的皇帝,就算是死,也应当为魏国而死。”黑衣人虽叫着“公主”,但对叶纯湘并不恭敬,态度颇为轻慢:“难不成公主是对这个废物动了真心?”他伸脚踢了踢李昭烨的身子,哂笑一声:“真是笑话!公主天生的美貌,何不动动心思为魏国谋求更多的好处?”

叶纯湘猛地转过身,脸色发青,用了全身的力气怒视对方:“是!我是魏国人,我是魏国的公主,这是我一生最后悔最难过的事情!”她轻闭双眼,两行清泪肆意滑下,“你们总是要求我尽到公主的责任,可是陛下何时是我真正的父亲?别的姐妹住着华丽辉煌的宫殿,亲昵地围在他身旁,而我呢?我住着永巷里最冷清简陋的屋子,给太妃们熬夜做那些宫女都不愿做的针线活,他甚至不许我叫他一声父皇!他有那么多女儿,为何单单挑了我来做这以色惑人的和亲公主?为什么总是要逼我,为什么!”

她几乎是嘶声力竭喊出这样的控诉,甚至连苏凰也被她凄哀的神色感染得心神恍惚,但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扔到一旁油漆剥落的旧桌子上,面无表情地下着最后通牒:“这是陛下的亲笔信,若你能成功让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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