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陆星霜穿戴整齐,一身雪青色四喜如意纹罗裙,更衬托皮肤细腻雪白。她与罗紫薇并做一辆扯上,同行的还有应如意、应如心两位千金闺秀。
罗紫薇当然收到靖江王府的请帖,不过她对王公贵族的红白宴会兴趣不大,若不是陆星霜想,她恐怕早就拒绝了。
便是去,她也不会拿着请帖直接的上门——那样好像她贪慕王府的尊贵,故意接近似的。所以找个引子,是“委实推脱不过故人所请”。这个故人,自然是曾经在岭南名气不小的应家。
应家也岭南世家之一,且家族中有人在朝中为官。不过家族的男丁,做生意么,不如莫家、朱家、郭家,为官么,又算不上特别出色。没什么特殊的。必须要提及的,是应家花费不少,在京城买下一栋宅院,频临着的邻居,就是出了景康皇后的吴家。
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两位邻居家的千金,也因此接下了深厚的情谊。后来吴家小姐进宫当了皇后,为宗室男子选妃,便报上了应家太妃的名字。
虽然远嫁到岭南,还是填房继室,但也是有品阶的太妃娘娘。相对应家的出身来说,算是高攀。
应家也抓紧了这个机会,努力从商家转型到书香世家。不过短短二十年,成效不高。在岭南所占的商业份额越来越少,官宦子弟也没出几个。
最近轰动一时的,就是应太妃不服气继子和继儿媳的慢待,领着女儿进京,投奔景康皇后去了。
具体如何,只有内中人才知晓。罗紫薇并不关心应太妃怎样,反正她今日来。是“应家人所托”,毕竟在岭南应家人算是最有书香气息的家族了。她不能不卖个薄面。
并不宽敞的马车,做了四个人。应如心和应如意开始都有些拘谨。不大敢跟罗紫薇说话。陆星霜见状,便慢声细语的问她们多大了。平素喜欢什么。
轻松的话题,渐渐缓解了两姐妹的紧张,加上她们对陆星霜也很好奇,听说陆星霜才八岁就已经开始管家,目露震惊之色。
“你家多大啊?有几个人?我家可大呢,有三位姨娘,六个庶出姊妹,四十多个下人。我娘亲管账管得头疼。”
“我娘也是。她偷偷请了德兴斋的算盘来帮忙算账。上个月算出少了一笔亏空,想要教训暗中挪用的下人,被我祖母拦着,说不能给外人严苛的印象,逼着我娘放过。陆妹妹,若是你管家,你会怎么办?”
还以为是亲姐妹,原来竟然是分了房头的堂姐妹。
陆星霜在两姐妹相似的外貌上多注意了一会儿,才笑道,“你祖母的话。有道理,比起几十两银子,家宅的名誉贵重多了。你娘也没做错。犯错的奴婢不惩罚,下回就更胆大了。这次是十几两,下次就敢是几百两。次数多了,不觉得主家宽容,反而觉得犯错也不用怕。”
慢慢说完了道理,她笑了笑,“若换了我,大概会悄悄将犯事的奴才挪到清闲的位置,找忠诚可靠的人接替。等时日久了。才找个机会打发了,就完了。”
“呀!陆妹妹。不愧是管家过的,我们姐妹想了半天。想不出主意。碍着祖母,又不想娘亲委屈,着急了半天。没想到让陆妹妹一口道出解决的高明办法!”
陆星霜对这种程度的奉承免疫,“什么高明办法?不过是受我家长辈言传身教。”…
“哦。那你家长辈肯定也是高人了。对了,妹妹,你姓陆,跟京城的陆氏什么关系啊?”
陆星霜但笑不语,看了一眼罗紫薇。
罗紫薇点头,“星霜就是京城陆氏三房的嫡女。”
“啊!”
接下来的路途上,应如心和应如意都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千金小姐的规范,危襟正坐、笑不露齿,举手投足间格外注意。
到了靖江王府,王妃亲自来接。
“如心、如意,怎么你们娘亲没有来?”
“回王妃的话,我们的娘亲要照顾祖母,祖母昨夜受了风寒,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说要静养。可祖母不停,嚷着要来王府见姑姑。好说歹说也不听。”
“所以我娘和婶娘就决定,临时留下来,等祖母吃了药,睡下了,才过来。怕王妃担忧,临时请了罗紫薇罗先生带我们过来。”
“哦?罗紫薇?可是闻名遐迩的‘紫薇妙手’,罗紫薇罗大先生?”王妃面露惊色,随即见到应如是姐妹身后站着的宽袍大袖、姿仪不俗的女先生,连忙行了一礼,
“恕我眼拙,竟然是紫薇先生当面。快请快请。”
陆星霜就在身后,可靖江王妃没注意到她,光顾着引罗紫薇进门了。
直接引入正殿,让自己的娘家人陪伴,这才去花厅里坐等迎接其他贵客——这些贵客,也算不上贵了,不然她会亲自出了二门迎接。而是各路王府皇室派了心腹管事、嬷嬷一类的人,各有礼物呈上,也许还带了什么话。她这个主人,总要第一时刻回了,也能当场看过礼物,对送礼之人转达谢意。
陆星霜跟着王妃的娘家人坐在一起。其他上了年纪的妇人,对罗紫薇很是好奇,问东问西。罗紫薇清高归清高,但不是目下无尘到堂堂王妃的家人都看不起的,有一说一,谈论高深的风水知识,倒也唬得众女眷信了。
应如心和应如意不感兴趣,悄悄拉着陆星霜到偏厅去,这边是个小聚会,有王妃娘家侄女儿、外甥女儿,都是不满十四岁的年轻女孩。
主持之人,也只有八岁,名叫萧碧玉。她是靖江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