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滕将军跳进湖里去了,燕秋尔便也没法离开,只得在湖边寻了块还算平坦的大石,坐下看着滕将军在湖里转来转去。
说也奇怪,那玉环明明是刚扔下去的,这湖又是个死湖,可滕将军在水里泡了快一个时辰,却愣是没捞到那玉环。
燕秋尔探头往湖里瞧了瞧,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能瞧见。
撇撇嘴,燕秋尔开口道:“滕将军若是对灵姐姐无意,那玉环丢了便丢了罢,权当是给你二人之间这些年的牵扯做一个了断。”
滕誉刚要再扎进水里看能否找到那玉环,听得燕秋尔这话,便转身看着燕秋尔,面色不豫地问道:“你是谁?与灵儿什么关系?”
见着滕誉的怒容,燕秋尔愣了愣。这人对燕灵并非是没有情谊啊,那干嘛对燕灵板着一张脸,好像很敷衍一样?
燕秋尔就着坐姿十分随意地给滕誉行了个礼,道:“在下燕秋尔,一两个月之前还是燕家郎君、灵姐姐的表弟,近来得知自己与燕家并无血缘关系,刚从燕家脱离出来,自立门户。”
“滕誉。”滕誉简洁明了地做了自我介绍,而后蹙着眉问道,“你与灵儿没有血缘关系?”
燕秋尔摇摇头,笑道:“并没有。”
滕誉的眉心蹙得更紧。若燕灵与这燕秋尔当真没有血缘关系,那说不好他们之间的亲事还真是能成。滕誉心中一紧,眼神中对燕秋尔的敌意更重。
见状,燕秋尔眼角一跳,赶忙替自己开脱道:“滕将军不必如此敌视我,我有心上人了,而且也算是私定终身了。”
滕誉依旧死盯着燕秋尔,冷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这是他今日第一次与滕誉见面但是第二次从滕誉嘴里听到这句话了。
燕秋尔展颜一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我没有父母,也不会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什么的就盲目听从燕家主的话,这媒妁之言就更无从说起了。”
是这样吗?滕誉直勾勾地看着燕秋尔,目露疑惑。
可滕誉眼中对燕秋尔的敌意才刚消散一些,燕秋尔的话锋又是一转,道:“话虽如此,可也不代表我赞成灵姐姐嫁给你。”
滕誉眼中的敌意再次加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已离开燕家,可还是将燕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毕竟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又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我们燕家的娘子啊,与别家的都不太一样,虽也是富养的女儿,可却不是娇养的,如我三姐和灵姐姐这般性情的,那是得了姑母们的真传,强势,泼辣,纵使投身商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再坚强,也终究只是女儿家,需要人疼,也需要人宠。
我方才虽对灵姐姐生了气,可作为亲人,我还是希望她所嫁之人能陪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依靠,在她开心的时候分享她的快乐,在她难过的时候帮她拭去泪水。
故而,如滕将军这般一去数年又杳无音讯之人,确非良人。若她开心的事情只能与我说,难过的事情也只能与我说,还要你何用?”
燕秋尔看着滕誉,哂笑一声。
滕誉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燕秋尔,思索半晌,才又开口问道:“灵儿便是因为这样才想与我解除婚约?”
燕秋尔耸耸肩,不置可否。
滕誉抿嘴,而后转身,重新开始寻找那枚玉环。
还找?燕秋尔挑眉这湖总共也没多大,他都找了一个时辰,却还没找到,也算是天注定他今日找不到,干吗还那么固执?
燕秋尔支着下巴看着滕誉不厌其烦地潜入湖底搜索,叹一口气,再次开口道:“滕将军,你若当真想娶灵姐姐,不若重新追求她一次如何?滕将军若是既舍不下边疆安危,又舍不下灵姐姐,不若带着她去边关啊。”
浑身湿透的滕誉再一次转身看着燕秋尔,道:“边疆日子苦,怎能带她去?”
燕秋尔嗤笑一声,道:“你不带她走,却也没办法娶她,便要拿那一直婚约牵绊灵姐姐一生吗?我先前也说过,燕家的娘子,并非是娇生惯养的。”
滕誉将信将疑地看着燕秋尔,不确定地问道:“可行?”
燕秋尔禁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行抑或不行都不是你我说的算的,这具体还要看滕将军的诚意能否打动灵姐姐让灵姐姐回心转意的,我能与滕将军说的,便只有这些了。”
重新开始吗?滕誉低头看看被他搅了个混的湖水,再想想燕秋尔所言,突然就从湖中跃了出来,溅了燕秋尔一身水。
“多谢五郎君指教,滕某欠你个人情。”
人情吗?虽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可一听滕誉提起“人情”二字,燕秋尔的心念一转,便有了注意,于是起身,笑着对滕誉说道:“滕将军若是觉得欠我人情,便将这人情记到我三姐燕浮生身上吧。”
“为何?”滕誉不解地看着燕秋尔。
他虽只有四品,可好歹得了个将军的名号,日后指不定还能升迁,这份人情可也不轻啊。
燕秋尔不以为意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行吗?”
“你确定?”
“自然。若滕将军当真觉得欠了我一份人情,我便希望日后滕将军能在不违背人伦道德忠孝廉耻的范围内答应我三姐燕浮生一个要求。”
他将这份人情转给燕浮生,一来燕浮生若当真嫁了秦九,滕将军的这一份“人情回礼”会成为燕浮生的一个支撑,二来秦九那夺位之争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