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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战士趴在某个屋瓦下的房梁上,通过无遮拦的侧边静静监视着月光下操场周边。时间已近午夜,快换哨了,期间只有周医生在操场附近散步转悠了一会,后来不知道去了哪。目前看来平安无事,只等着换哨回去睡觉了。
冷不丁发现了一个贼溜溜的黑影,要多贼有多贼,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说她是只老鼠都不冤枉她,尽管只有月光,也足够知道这是哪位大侠,谁让她非长那么小呢,还非得蒙个脸,那俩小辫八百里远都能被认出来,扎个头巾也比蒙面实在吧?个性害死人!要么就是因为她看不见自己的辫子,估计是给忘了。
这个得怎么算?这算嫌疑目标吧?战士心里犹豫着,一时无法定性,只好满头黑线地静观其变。
可是这缺德丫头最后在卫生队宿舍窗口下停了,情况似乎不太妙,这暗哨不就是苏干事下令设的么?贼都到苏干事窗根底下了,捅了篓子我咋交代,这可得上了!
战士从隐蔽处窜出来,快速跑向目标。其实他可以隐蔽接近,但是又不想抓小丫头一个现行得罪这位,所以目的是吓唬她一下,让她知难而退。
果不其然,奔跑的脚步声惊醒了鬼祟小贼,她掉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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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阵奔跑的脚步声出现在窗外,让本未睡的苏青睁开了眼,很明显是一个战士在追一个人。
苏青看了看宿舍里还在熟睡的人,起身穿了外衣,悄悄出门。走在月光下,看到了返回战士的身影。
“怎么回事?”苏青低声问。
“追到这她就不见了。”
“谁?”
“呃……好像……是丫头。”战士没敢对苏青瞒。
松了一口气:“行,回你的位置去吧。”
小丫头半夜三更出现在卫生队干什么?这不省心的孩子肯定没想好事。苏青往四下里看了看,目光锁定远处的禁闭室。
……
月光投在地面上,让床底下有了点微微光线,刚刚惊慌钻进来的小丫头正在床下惊讶地大张着嘴,里面的人也惊讶地大张着嘴,俩人都没敢叫出声。
胡义呆呆坐在床边,刚才听到响动周大医生就直接藏床下去了,不料匆匆跳窗而入的是小丫头,进来后二话不说又钻床下去了。这种情况,让胡义傻眼了,大脑短路,彻底脱离状况。
正在纳闷床下见面的两位为什么都没出声,窗外又传来脚步声,接着苏青出现在窗外的月光下。
“你没睡?”
“呃……对,我在反省。”傻坐在床边的胡义总算回过神,顺嘴冒话。
“那正好,有个问题我想问问,可以麻烦你点上灯么?”
胡义硬着头皮站起来,把挂在墙上的油灯点亮,苏青已经离开窗口绕进屋门。
这屋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唯一能藏的地方只有床底下,胡义心里暗暗叫苦,臭丫头片子你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哪怕您老人家换个时间也行啊?不用想都知道苏青进来要干什么,一搜一个准,不对,这回是两个准。看来,只能摊开了,亮相就亮相,敢娶敢扛敢死。
苏青没什么表情,直接走到床边,坐了问:“反省得怎么样了?既然你睡不着,那现在说说吧,慢慢说,要把问题说透彻了,我不着急。”
胡义呆呆琢磨着该不该现在直接说清楚一切,床底下的周晚萍可沉不住气了,苏青的出现是为丫头,她现在稳稳当当坐床边要胡义说反省,这是故意的。迟则生变,再耽误可能再没机会。于是用手朝小丫头比划,示意她赶紧出去。
小丫头根本想不通周晚萍为什么在这,她的心思里还没太懂得男女事情,所以摇头不干,她还想顽抗到底。
这情况下周晚萍再顾不得,胡义的性格真有可能和盘托出,抬腿就朝小丫头身上蹬。
哗啦——
一对小辫滑出了床底,愣着一双猝不及防的大眼,呆呆朝低头看的苏青眨巴两下,终于无奈地爬出来。
“女侠,终于肯露面了?”苏青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隐蔽微笑:“说说吧,你怎么在这?”
小丫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晃了晃小辫,瞟了呆若木鸡的胡义一眼:“天凉了,我不放心,怕狐狸的被子太薄,所以来看看他。”
“怎么看到床底下去了呢?”
“怕床板不够厚,考虑一下是不是再给他加一床褥子,就爬下去看了呗。”
“哦,原来如此。那既然是来看他,怎么还挂着黑面巾呢?”
小丫头低头瞧了瞧垂在胸前的黑色方巾,咂吧咂吧小嘴:“路上风沙大,遮一遮有什么不对吗?”
苏青把视线又朝下挪了一段,突然见了鬼一样,脸色苍白,猛地跳起来,惊慌连退几步,背撞了墙才停,惊叫道:“这又是什么!”
小丫头低下头,一条尺长的小土蛇已经从衣兜里爬出了半截来。
赶紧用小手把蛇重新揣好,眼珠子乱转答:“呃……这……那个……周阿姨都说我是大姑娘了,那我一个人走夜路能不害怕吗?防身的,防身的。嘿嘿嘿……”
原本想好好捉弄捉弄这个缺德小丫头,现在被她兜里爬出来的蛇吓得没了兴致,苏青朝胡义狠狠剜了一眼,掉头离开。
明明是丫头搞怪最后也要朝我发狠?胡义无奈得已经快要晕倒。
苏青的脚步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