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的视线空洞地凝在天花板上,重生至今年精神从没这样真正休息过,甚至细致的把梦里的人和事重新整理了出来。
那并不是梦,而是前世的亲身经历……清晰的、刻骨的遭遇,相似的场景让黎语一下子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许多当时不愿再细想的遭遇,现在回头记起依旧不堪。
那是ktv的后门,阴暗狭小。晚班下班就被这群人堵住,甚至早就猜到他要立马离职,在那之前教训他。那些人是杨洋派来的。这并不奇怪,杨洋本就是个暇眦必报的,更何况黎语这样一个毫无背景却胆敢反抗的,然后他被架起了腿脚,衣服被撕开,露出他丑陋……而肥胖的身躯,那些人的恶言恶语犹在耳边,污秽的语言、不耐烦的视线交织着,商量着谁鼓起勇气来上这个肥猪一样的胖子。
就像在评价一块猪肉,无论猪肉愿不愿意,也要被评价。
从没有那么一刻,他宁可死……
他的双腿被拉开,空荡荡的,没有丝毫隐私的暴露在外,挣扎带来的只是越发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他的头被架着砸向墙壁,鲜血模糊了眼前视线,那殷红……温热而绝望的盛开。
就在其中一人已抵了上来,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已经是影帝的发小殷温博。
但从来没那么一刻,他觉得此人帅得惊天动地。
然后他们狼狈的出了ktv,就发了高烧,连续一周不退,事后殷温博说因为他不让任何人近身。
不过这并不奇怪,任何在经历过那样噩梦般场景的人都会排斥他人靠近,但黎语知道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什么他所遗忘的……
“醒了?”
低沉的声线,醇厚的犹如尘封的酒窖中飘在空中的醉人香气。
黎语转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黑色,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似乎从未有仪态不雅的时候。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的是无懈可击的线条,那双眸子浓得犹如稀释不了墨的黑潭,分明是透着邪气的脸却生生被压制,只有一股严谨非常的气质流淌在他看似温和的表象下。
从看到他第一眼,黎语就知道也许再也见不到像七爷这样天妒般容貌的人,完美的不像真人,只是往往这人让人注意到的是他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此刻,他姿态随意的拿着一本书,矮凳上还放着一杯热茶,袅袅白雾卷着圈圈上升。
“七爷?”黎语干涩,发出的声音像破锣罐子。
脑中空白,半响才想起倒下前隐约看到的人影。
那不是梦?
“既然醒了,就放开。”
放开?
黎语眨了眨眼,视线一点点下移,就转到他死死拽着不松的地方。
白皙纤长的手握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大手包裹着消瘦,就像被细致的呵护着,明明是不带任何色彩的暖意画面,但黎语看的胆战心惊。
不怪他大惊小怪,这情景超出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他居然一直握着七爷的手,在梦里最后那个温凉安心的味道就是这个?
猛然抽开,心好似被放到油锅上煎熬着,脸上火辣辣的,完全不敢看七爷的表情。
“我……”黎语顿了顿,实在记不起来,放弃了般耷拉着头,“对…对不起。”
在七爷面前,他永远都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可作为太子爷的父亲,七爷做他的长辈那一辈的人绰绰有余吧,这么想着黎语稍稍释怀。
当然这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任谁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发小殷温博而是想都不敢想的人,都会吓得肝胆俱裂。
看着少年受惊的抽手,一反在发烧时的依恋,醒来后恢复成避他如蛇蝎的状态,七爷蝉翼般的眼睫下垂,遮去晦暗不明的情绪。
黎语不知道自己只有握着七爷,才愿意安安静静的挂盐水,不再闹腾不再颤抖,他现在只是在想着自己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碰七爷,碰了还不够,还不愿撒手,丢不丢人?
七爷会怎么看他,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不过黎语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力气再大,七爷也能挣脱,但为什么任他这么……染指?
呵呵,这形容词总觉得哪里不对。
七爷不发一言,按下床头的按钮,没一会就有护士医生开门进来。
等处理好了这里,七爷在才随着一群人马离开,从头到尾没再关注过床上依旧惊魂未定的男孩。
等到人彻底走了,黎语才从那窒息的氛围中解脱。就算不承认,在看到七爷的那一刻心底某个角落是彻底安心下来了,之前对死亡的恐惧消散。
那么就是说七爷看到了他留在前台的留言了,所以才会过来,还是亲自过来?黎语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忽然就想起,在他陪着七爷挑选盆栽的时候,七爷曾无意的说过那话:“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但一个盆栽和七爷给他的帮助,两厢一对比,差别也太大了些。
黎语自认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这份救命之恩要怎么报答?而且七爷什么都不缺,他能帮的事儿就是给他的宝贝儿子挑个生日礼物?呵呵……可有可无的功能。
等等,严成周!
想到太子,黎语就想起严成周喝醉时提到最多的就是父亲,当然黎语是这一世才联想到严成周挂在嘴里的爸爸就是七爷。其中最后悔的就是小时候开口要一条獒王,严成周从小就喜欢这些和暴力有关的周边,枪械、斗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