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嘈杂未落,外面动静儿又起。
薛亮去而复返,归来时,则非是先前的单人匹马,而是大部队。
今日上午在此间的人物,除了那位张处长,余者尽数聚齐。
霍无病,刘主任亦在大部队中。
除了这二人外,还有先前追堵的纪检干事,和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
“薛亮同志,你上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我记得学校可是有纪律的,晚于十一点就寝,是要到组织员那里解释情况的,你头一天入学,就这样不守纪律,是不是不太好!”
薛老三穿着个大裤衩,精赤着上身,斜靠在扶梯上,清凉得不行。
薛老三此话一出,薛亮险些没气得鼻子冒烟。
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倒打的。
薛亮气得心中直骂,要不是你们跑了个没影儿,老子至于找了大半夜,才折腾回来?
半夜回来也就罢了,尼玛宿舍躺着你们三位,险些没把老子吓死。
好嘛,大晚上的,老子钻林绕树,险些没被蚊虫抬着走了。
你们倒好,躲回宿舍,呼呼大睡起来,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还有没有一点逃犯的自觉!
薛亮气得不行,霍无病也气炸了肺,“好哇,薛向你真是生了张利口,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颠倒黑白,来啊,拿了,带到校纪检室去!”
说话儿,纪检室的几位干事便要动作,毕竟,来前,王副书记吩咐过了,都听这位霍无病同志的命令行事即可。
“慢着!”
薛老三上前一步。横在彭春,崔原则身前,稍稍伸手。便将挤上前来的纪检干事拨得连连直退!
“薛向你敢!”
霍无病脸都气白了。
他自问够嚣张的了,入仕以来。也干了不少出圈的事儿。
顶撞领导,打压上官,在他这儿,亦是等闲事。
然,他霍某人自问还是没胆量在这央校,当着众人的面儿,反抗执法人员。
难不成这姓薛的真生了副豹子胆!
“敢什么敢,我看你霍无病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是学校的哪一级领导,这些人员又是干嘛的,你说抓人就抓人,谁要是再不按规矩办,就别怪老子大嘴巴抽人,刘主任,你来说,这一群群,一伙伙。半夜三更撞到老子宿舍,是来干嘛的!”
薛老三赤着身子,说话儿。三两步已经抵到霍无病身前了。
薛老三满面怒容,气势如天,不自觉间,霍无病竟然后退了一步。
猖狂,真正的猖狂!
彭春,崔原则震得都快麻木了,纪检室的干部当面,这位不但敢伸手,还敢语出威胁。早知道这位薛老弟胆子大,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位大爷竟然横得没边。
可仔细一思索。又觉薛向这番蛮横,实在是妙到毫巅。字字句句卡在点上。
霍无病是寻常学员,的确无权喝止谁来处置同是学员的薛向。
这群陌生人,虽能想见是执法人员,可你进门不亮明身份,就要拿人,那就是没道理。
当然了,也怪这帮人遇上的是薛老三这位大爷。
寻常百姓遇到执法者,有几个敢让对方按程序走的,还不是被人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谁敢去问什么程序正义,不是寻刺激么。
然,薛老三这般一呵斥出口,对方的嚣张气焰立时被打落。
却说,刘主任被薛向这一点名,更是唬了一跳,今日上午,他本想阴薛向一把,哪里知晓反被薛老三收拾了个够呛。
这会儿,仍旧心有余悸,这不,薛老三赤身进前的当口,刘主任便早早地躲在了人后。
他被薛老三坑怕了,什么这位大爷又故技重施,再来上一遭。
然,这会儿闻听薛老三点名,他心中惴惴,却又不能不答,“霍无病同志是此次厅干进修班新当选的班长,其他的同志是纪检单位的干事,这位是教务处谢伟红处长。”说着,伸手朝他儒雅中年人一指。
薛老三朝他投注了一眼,中年人眯着眼睛,斜睨过来,满脸肃穆。
薛老三立时便想了起来,这位谢处长怕不就是今日早上自己在刘能办公室时,和刘能通话的那位谢处长。
刹那间,薛老三心中便翻腾开了,“他娘的,听这姓谢的和刘能先前的电话,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给自己上眼药,是摆明了车马要和自己过不去啊,这家伙到底是哪家的门下!”
就在薛老三腹诽的当口,刘能已经将众人之所以赶来的前因后果,用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个清楚。
事由无非是这样:今日晚上七点,进修班举行报到会,临到会前,各班的组织员(相当于班主任)点名,发现薛向,彭春,崔原则三位未有到场,经由人检举,说薛、彭、崔三位在宿舍聚饮,怕是喝得忘了时候,组织员遂让新当选的班长霍无病同志,带领纪检科的干事,以及301宿舍的另一位同志薛亮,一道赶来,稽查情况。
结果发现,薛,彭,崔三人落荒而逃,纪检干事追寻半夜,也未有结果,及至薛亮同志返回宿舍休息,才发现薛,彭,崔三人已然在宿舍躺下了。
薛亮同志立时报告,众人才赶了过来。
综上,薛,彭,崔三人目无校纪校规,贪饮误事,不按时参加报到会,纯属无组织无纪律,理当跟随纪检干事到纪检科说明情况,配合调查!
“薛向,现在你明白了吧,明白了就自己走吧,别让纪检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