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四人到江汉省府汉水市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洪天发一路猛踩油门,片刻就进了市区,回头问薛向开往何处。薛向略一沉吟,便点了洪山区公安局。洪天发对汉水市倒是jing熟,薛向话音刚落,便掉转车头,杀向目的地。
公安局守门的还是那个倒霉jing卫,薛向招呼洪天发直接开进去,那jing卫见车冲来,正待拔枪,薛向探出头来,冲他一挥手。那jing卫唬了一跳,跳下门岗,撒腿便朝小楼奔去,边奔边喊:“局长,局长,那家伙又来了,那家伙又来了”。看来那jing卫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局长,已经对这个绑他之人,心悦诚服了。
有了这般惊天动地的通报,哪里还用薛向几人上楼,刚下车,马栋梁满面风地迎了出来:“哈哈,薛主任,欢迎欢迎,来汉水,能来看我老马,实在是够朋友!没说的,晚上我做东,谁都甭跟我争啊。”
耿福林和陈道明听得心惊,暗道薛向果真是衙内,遍地有朋友!
“老马,你小子也太不讲究了,上回就让你拔了头筹,这回还抢?是不是太霸道了点儿,都像你这样,别人还活不活?”洪天发笑哈哈的从驾驶舱钻了出来。
马栋梁一看,还有熟人,老脸一红,松开了薛向的手,又来和洪天发叙礼。薛向又介绍耿福林和陈光明给马栋梁认识,说是自己的领导,又介绍了二位的职务。马栋梁慌忙递烟,握手,笑容越发地灿烂了。他倒不是看重耿、陈二人县革委班子成员的身份,级别再高也是下级县市的,管不着自己这个省城区的局长;重要的是二人竟然是薛向的领导,那可加分不少,怠慢不得。
众人又寒暄几句,马栋梁便头前引路,领众人进了办公室。薛向之所以来找马栋梁,一来,他是个念旧的人,老马虽得罪过,但总得来说,人家也是礼赔尽,歉道完,也算结下了份交情;二来,他走得匆忙,竟然忘了通知陈道,要陈道提前和赵主任约下,来马栋梁处,也正好借电话一用。
马栋梁招呼众人落座,便跑前跑后地,张罗茶水。薛向则直趋电话桌,拿起电话,就拨陈道办公室的号码。电话通了,却不是陈道的声音,一报名,原来是陈道的秘。秘问了薛向的姓名,便连连问好,说请稍等,陈主任在开会,他马上去叫,又说陈主任交待过是他来的电话,要马上通知。
果然,数分钟时间,电话里就传来了陈道浑厚的男中音。薛向将事情一说,陈道二话没说,就应下了,说是虽然和赵国栋主任没有多少交往,但是中午刚在食堂一起吃过饭,应该没多大问题。又说今天有z的领导下来,不能作陪,让薛向直接领人去上回的那个包房,他待会儿就打个招呼。两人又寒暄几句,方才结束了这次通话。
薛向打电话没背着众人,众人都竖直了耳朵在听。尤其是耿福林,更是额头细汗如鳞,待薛向转过头来,冲他点点头,悬起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薛向冲众人打声招呼,又给苏星河挂了个电话,让他叫上刘勇,说在南湖老地方见。他此来江汉,没打算多待,一次聚齐也好,免得少了谁,缺了谁,以后让人说嘴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从来都不是他薛某人的风格。
…………………
薛向等人到达南湖时,苏星河和刘勇已经南湖大门外迎候了。故人重逢,更兼新朋旧友,又是一番寒暄不提。寒暄罢,薛向便领着众人进了大门。
雅室还是那间雅室,依旧古朴雅致,幽静清冷,就连市内的摆设都有变动。薛向招呼众人落座,依旧是上次的领班过来招呼,送来一壶茶水和两个烹茶师。茶水被薛向留下,烹茶师却被婉拒了。
薛向招呼众人喝茶,洪天发、马栋梁、苏星河和刘勇各自端起了茶杯,浅嗫细品,摇头回味。耿福林和陈光明却各自呆坐在锦凳上,没了反应。其实这二位,自打进了南湖的大门,脸上就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再没了表情。二人实在是被南湖富丽堂皇的装饰给震懵了,真个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见哪儿哪儿稀奇,瞧什么什么碍眼。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超越了二人对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的认识,完全不能理解如此遍布资产阶级情调的装饰怎么能存在。
耿、陈二人倒是误会了。南湖本就是原来的法租界在汉水时修建的,并非是地方政fu有胆子,去整这个排场。其实里面的各种装饰已经换了不少,雅室更是都辟成了中国古风。若是教二人见了原来的**雕塑,没准儿还真的能吓晕过去。薛向见二人这般模样,知道是何原因。莫说他们,就是他自己第一次来,不也是唬了一跳么。他也不催二人,冲洪天发四人一点头,端了紫砂杯,步道窗口,向窗外望去。但见烟波浩渺的南湖之上,归帆点点,鸥翔鹭飞,一派生机。
薛向凭栏久望,极目楚天,心胸大开。正待浮一大白,以助思飞,茶杯触唇,竟是滴水皆无,茶水早被饮尽了。薛向抬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这一凭栏远眺,竟是看办个多头钟头。他转身,冲众人笑道:“怠慢了,怠慢了,要说这南湖端得是好名字,倚山临水,四季皆。我这一赏湖景,竟是神游天外了,没得说,待会儿罚酒三杯。”
此时,耿福林和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