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啊!”冬雪嘟嘟嘴巴,依依不舍地把周萋画扶上马车,“是不是看到我阿兄就让你不痛快啊,他一会儿就就去办事了!”
一被冬雪拉离那片雪地,周萋画就突然做出离开的决定,尽管春果也是一头雾水,却依旧立刻开口解围,“冬雪娘子,我家娘子又岂会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没看刚刚我家娘子脸色不佳,若是昏倒在你们郡公府,反倒给您招了麻烦!”
“是这样吗?”冬雪皱皱眉头表示不理解,但仍旧抬手与春果一道把周萋画扶上车,“那师父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去看你!”
周萋画坐在车厢里,朝冬雪浅浅一笑。
“娘子,咱们就这么着急走吗?”马车开始缓缓驶动,春果透过纱窗看着站在郡公府门口恋恋不舍的冬雪,百思不得其解地追问。
“不然呢!”周萋画简单回答。
“……”春果张张嘴,没有出声,静静地坐在车厢里。
周萋画这么着急立刻,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宋云峥。
宋云峥对自己不友善,为人又谨慎多疑,若是言语中,让他察觉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怕是又会多些麻烦,况且,昨日七公主是恼羞成怒离开的,今日却出现在郡公府,刚刚冬雪的无礼,若是真的让七公主动怒,很有可能让自己成为垫背的。
能静立对视七公主跟宋云峥的人身份定然不简单,她又何须留在那里等待招惹麻烦。
于是再被冬雪拉离那片雪地后,并没有去冬雪的院子,而是直接作出了离开的决定。
车子缓慢平稳地走在街道上,迎面偶有行人小心翼翼踩着结成冰的雪地面走过,走了一会儿,周萋画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她往后倚靠一下,“我吩咐的事都完成了吗?”
“嗯,我问好了,随宋将军去洛城的是个叫孙小五的,平日最喜欢赌几把,今儿他不当班,只定又去把娃了,我这就去找他详细问问那天宋将军的行踪!”
春果拉一下帕子,抬头看着周萋画,“郡公府所有的院子,我也都都记住了!离后门最近的那个院子是常平湖一家人……”春果忍不住立刻开始汇报自己刚刚观察的情况,“就是这些年帮着冬雪家打理郡公府的那家人!然后,进了后门……”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周萋画打断,“先不用说了,回家后你帮我画下来就好!”
“嗯!”
周萋画的马车驶出去好远,冬雪这才转身回了府,周萋画这么着急来,又这么匆匆离去,扰得她好生失落。
垂头丧气回了自己院子,还未等进厢房门,就有小厮急匆匆地进了禀报,说是有贵客来了,邀她去后院里烧烤。
雪地烧烤?冬雪一阵兴奋,“我换件利落的衣服,马上就去!”却见小厮垂首眼睛却往上瞟着,冬雪不禁疑惑,“怎么回事?”
听到冬雪的大声呵斥,小厮立刻跪倒在地认罪,“回娘子,郡公特意吩咐让周家娘子也一并去!”
邀我师父一起?哼,宋云峥算你还有点良心。
“周家娘子刚刚匆忙离开了,我去跟他说!”冬雪不无惋惜道,她说着就匆忙转身,小厮见状连忙起身在前面引路。
得知周萋画已经回府,六皇子周驰很是遗憾,“看来,我跟画儿妹妹的缘分浅薄啊!”
于此同时,皇后娘娘的寝宫里,也迎接来一位不常进宫的客人——卢天霖的母亲李雯庄被招进了皇宫。
李雯庄每逢初一十五才会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但今日进宫其实是受皇后娘娘的邀请,一头雾水的她,自得到邀约就格外的小心。
顺利进了宫,跟以前一样,简单行礼后,李雯庄就静坐下与皇后娘娘下棋,与以前不一样的事,今天却只下了一局,皇后娘娘便以头疼,示意宫女把棋盘收拾起来。
端起茶盏轻轻晃动一下,皇后娘娘开了口,“听说,天霖开始着手调查永宁郡公府的案子了?”
她一如既往般和善。
但却让李雯庄心惊胆战起来,皇后娘娘一向是不会谈论朝中事务的,今日问起自己儿子,李雯庄顿感不妙。
“实属皇上抬爱幼子,重新调查永宁郡公府的案子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李雯庄手握方帕,仔细端详着皇后的表情,“不过云峥那孩子又开始犯了犟脾气,一直不怎么配合,还说事情过去这么久,线索肯定也找不到了!”
皇后微微颔首,“哎,估计云峥也是伤了心吧,五年来,大理寺方面一点头绪没有,倒是苦了那孩子身在军营,还牵挂着家里!”
“话说他妹妹今年也应该有十二岁了吧,是叫冬雪来着吧,哎,都是可怜的孩子……”皇后长长叹口气,伸手掏出云锦帕子来擦擦嘴角。
李雯庄眼睛随着皇后的动作移动,眼眸落在帕子时,立刻会意,帕子上梅枝葱葱,却只绣了一朵梅花,若说是别具匠心,倒不如说是半成品,这帕子是陈成玉在当年离京时,被皇后娘娘当做纪念品留下的。
此时,皇后娘娘拿出来,嘴里说着宋氏兄妹,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定然是要询问陈成玉的事。
于是李雯庄主动说道:“是啊,冬雪那丫头已经十二岁了!只是这性子像极了秦怡,舞刀弄剑的,竟没半点娘子的端庄……我上次见她还是在成玉走那天,估计是想起了自己娘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李雯庄说着就挤出眼泪,拿帕子擦擦眼角,“秦怡那丫头走的突然,没想到成玉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