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你……”周长治一听冬雪这么问,不禁脑门发胀,怒火上窜,“那家伙没事,好的很!”
自己兄长生死未卜,做妹妹的一开口就问一个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家伙!
非但周长治,就是周萋画心头也微微紧了一下,于是,她上前微微拉了一下冬雪。
冬雪却转身,冲着周萋画微微一笑。
那一刻,周萋画从她脸上看到了欲哭无泪的平静。
但面对冬雪的反常的平静,周长治却无奈地摇摇头,若不是宋云峥出征前曾特意请求过,让他代为照顾自己妹妹,他恨不能立刻拂袖离开。
周长治强压住怒火,把原本计划说出的事情原委压入了心底,他的眸光从冬雪身上落到周萋画身上,“四娘,若没有事,今晚你就留下了陪一下冬雪!”
虽是这么说,心里真正想得却是,看她这般轻松,就算宋云峥的真的遭遇了不测,只要秦简那个家伙没有任何事,这丫头的心情应该不会受什么影响。
周萋画福礼表示明白。
看着周长治的轿撵离开,冬雪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拉住了周萋画的胳膊,拉着她进郡公府的门,“师父,新来的厨娘手艺不错,各种糕点都在行,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做!”
她努力表现得轻松,那勉强的笑,却还是把她的痛苦泄露了出来。
周萋画知道,冬雪现在表现出来的忍耐跟隐藏,是她不擅长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掩饰呢,这不是她的性格啊。
进了冬雪的房间,周萋画与她并排坐在榻上,春果被吩咐出去准备周萋画今晚过夜的东西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周萋画拉着她的手,“你若难受,就哭出来吧!”
冬雪吸一下鼻子,却干脆出声,“我不难受,我阿兄又没有死,我若哭,岂不是晦气!”
是啊,太子殿下只说宋云峥出事了,却没有具体遭遇了什么,更没有说人已经死了,悲伤是在所难免的,但若是哭……
周萋画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她用力握着冬雪,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师父,你不要这样看我,我还是我啊!”周萋画的打量让冬雪感到不舒服,“我只是学着慢慢长大,学着慢慢忍受!况且……况且师父你不也随时随地在变吗?”
冬雪这番话一出口,周萋画就给愣住了,她是在劝说冬雪的,怎么还被冬雪说教了呢?
“你看你啊,平日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但一遇到案件,立刻就变成飞扬跋扈,说一不二的狠角色了嘛,而且,我听秦简说,你在他面前还是个爱钻牛角,不依不饶地女魔头呢……”再次说道秦简,冬雪立刻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这下是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周萋画脸上的表情,她不知道,若师父真追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是在怎样的情景下秦简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气氛微微有点尴尬。
门外,恰好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娘子,卢少卿求见!”
卢天霖竟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周萋画心中不免打起了小鼓,没等她抬头说话,冬雪已经默许,让下人将他迎进了正厅。
自从上次两人达成协议后,卢天霖对冬雪而言就成了一种希望。
看着冬雪眼睛泛起的一丝兴奋,周萋画心中有底隐隐不安。
今日的卢天霖没有穿官服,几日不见,他消瘦几分,原本合身的衣衫变得肥大起来。
“我是受太子殿下所托而来!”卢天霖被迎到上位后,说明自己来的缘由。
受周长治所托?周萋画一皱眉,众所周知,这卢天霖可是跟秦简在一个阵营的,一向与秦简处于敌对状态的周长治,怎么会拜托卢天霖。
“太子殿下刚刚才离开!”冬雪说话很是直接。
“是!只不过殿下他离开的匆忙,有些事忘记说,殿下知道某在为郡公府的事忙碌着,故,特命微臣前来,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交代给冬雪!”卢天霖坐在圈椅上,他试图与冬雪目光对接,冬雪的眼神却盯着地板,并没有感觉到卢天霖交流的眼神。
无奈,卢天霖只得收回眼神,慢条斯理地说道,“想必,宋将军遭遇不测的事,冬雪娘子已经知道了吧!”
冬雪点点头,“是,阿兄遭遇了意外,不是不测!”
冬雪咬文嚼字,纠正卢天霖话里的错误。
卢天霖一怔,瞬间脸红,他也很清楚,意外不过是没计划中,可能没什么事,但不测的话,就严重多了。
“是,是,是意外,微臣表达错误!”他连忙改正,“部队驻扎塞外不过两日,匈奴便派来信使,愿在双方战区中间位置坐下了谈判!周都护八百里加急将此消息传报回京!但无奈, 匈奴却只给五天期限,所以,宋将军便觉得前去拖延一下时间!”
“谁曾想,却正好遇到了风沙天,宋将军他……不过,请冬雪娘子放心,恩公在得知宋将军失踪后,已经连夜去寻找了!”一说到秦简,卢天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兴奋起来,对于秦简,他比任何人都有一种自信。
“我知道的,秦简他是不会忘记自己承诺的!”冬雪点头表示赞同卢天霖的话,她拉着周萋画的手,“你说呢,师父!”
周萋画的心突然坠入了深渊,秦简也给过冬雪承诺!
周萋画的鼻头就一酸,一股莫名地委屈涌上了心头,她用力的皱紧了眉头,不让情绪侵蚀表情。
卢天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