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只得别过李师师家去了。
路途中想起后世时看过的李师师生平上所说,李师师那样一个丽人儿却不得不辗转于不同的人之间,唯一割舍不下的男人却又不能在一起。又想起李师师听了自己让她莫要张扬时那副失落的表情,不由得为之叹息。
大娘子家去后不几日家中的蒲陶酒就已经将要售罄了,正是为难时候突然有一日竟有人敲门,当是时家中只有大哥一人外出周家习武去了,遂谢大娘前去开了门见门外的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便询问道:“不知郎君有何事?”
又一时谢大娘带了个人走到近前来,大娘子放下正在绣的花抬起头看到,来人竟是叔父。
“叔父怎的来了?可是家中有甚事情?”大娘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家中并无大事,不过是你翁翁拍了我来将家下的蒲陶酒都运送来了。也是免得你们再麻烦的跑来跑去的意思。”叔父理了理自己刚开始蓄上的胡须回答道,“如今那些个酒正在门外呢,你快快去将那大门打开让赶车的车夫们帮忙将酒抬了进来罢。”
大娘子听说叔父竟是运了酒来不由十分高兴道:“叔父来的可不是正好,家中的酒三五日后就该售罄了,原阿爷还说亲自家去押运了酒来呢,如今阿爷知道叔父来了不知该多高兴。”一边说大娘子一边行往门口。
后又叫了阿爷一同将门口马车上装了蒲陶酒的木箱都搬运进了酒窖。李家阿爷不由问自己兄弟道:“二哥今日既已来了东京城不知家中诸事如何?爷娘身体可好?家中油坊的经济可好?”
大娘子见叔父抬手抹了一把汗不由对阿爷说到:“阿爷莫急,叔父不过才来罢了,即便明日也不能够就这般离了东京城,不若叫叔父喝了水吃罢饭歇息一番再行询问也好。”
阿爷一看叔父一脸疲惫的模样,不由得也有些个心疼自家兄弟遂说道:“怪我太着急了,想必既是你送了蒲陶酒来家中定然是无甚大事的。就去吃了饭食好好歇息一番罢,明日再叫你嫂嫂摆了酒做了席我们兄弟好好吃一顿。”
叔父确实累得很了也不推辞随意的吃了几口叫灶下的谢娘子先开了灶眼做的饭食洗漱一番就随阿爷去了东厢房睡下了。
第二日叔父与阿爷细细的叙说了家中的一些事物,也是叫阿爷安心的意思。又说想要买了一两根红参家去。李妈妈日前病了好些天,如今虽说是大安了,但毕竟年岁已高,精气神仍旧不如以往。
阿爷一听就坐不住了,遂带了叔父去到马行街北的絮时楼和大骨传药铺去寻好的红参去了。其实马行街往北直抵旧封丘门都是各类医馆药铺,若是别的只怕不好找,说道红参等药材,只怕没有哪里能比得过此处了。
之后又过了三日叔父才家去了。在东京城的时间李小乙又带了叔父去各个景观处观看,又了解了每日夜里送酒去的样子,看了宋厨酒楼里蒲陶酒售卖的盛况,叔父走时也是十分开心。
大娘子觉得日子过得还算快活,不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家爷娘正在讨论她的终身问题呢。
此次叔父来东京城的目的并不不仅仅是送酒那么简单。
这话还要从先前说起,大娘子一家家去酿酒时候姑姊一家不是回了娘家不肯离去么,当时顾娘子就知道自家忻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不过当时因着顾娘子与忻不甚交好,且大娘子也没有表现出对二表兄有甚不同来,于是回了东京城后顾娘子也就不再惦念那件事了。
谁知她不惦念倒是有人惦念着呢。不久前妈妈不是病了么,姑姊自然也要家来看望了。叔母一次熬了药打算送去妈妈房里时听见姑姊仿佛在于李妈妈说些什么,又听见了甚的“若是大娘子嫁了奴的二郎自然两家就更如一家亲了”甚的。
叔母就留了个神并未敲门反倒是在门外偷偷的听了一阵。原来姑姊一直就没有放弃要大娘子当她家的新妇的想法,之前不表不过是与顾娘子关系不好,怕顾娘子一口回绝罢了。如今竟打着叫杨家二郎到东京城来住在李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叔母听罢也不做声,只管该怎样就怎样,夜里就全告诉了叔父。叔父一家原就与姑姊不是太和气,如今听了姑姊打的如意算盘竟然打到了大娘子头上,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的。于是就有了这次送蒲陶酒的事了。
且不说大娘子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反应,如今顾娘子听说了不由得放下狠话道:“奴的大娘子哪怕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呢,也不是她想怎的就能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