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郎君道:“我家中姓岳行五。”
大娘说:“那奴奴就称你五郎罢了。奴奴家中倒是也有一个五郎,倒是个多智近妖的。不知五郎你又何如?”
岳五郎道:“我定然远不如姊姊家中的五郎多矣。五郎不过时常读些《左传》之类的书籍罢了。平日里也没有甚能耐,七岁的时候就跟着家严下田干活,不过是个粗人罢了。”说着倒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大娘刚欲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叔父叫唤自己姓名的声音忙起身去到门口张望。果然见叔父带了斗笠甚的正寻找着她呢。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叔父的身影竟然与自己现代时候的爸爸重合了。
记得小时候一次现代的刘无忧小学时又一次放学后在同学家玩的忘了时间,回家的时候就在半路上看见自家爸爸在焦急的寻找自己,事后被打了好一顿屁墩子,还被严厉要求以后不能去同学家顽耍。
当时小小的刘无忧不是不讨厌这样的事情的,但是过了这些年了那时爸爸那焦急的身影竟然仿佛没有遭到时间的侵蚀一般久久的存留了下来,如今又与叔父的身影重合,总算是叫大娘自下午以来就未曾湿润过的眼睛掉下了泪水。
叔父上前来时本是一心想着要好好教训大娘一顿的,但是一见到大娘那通红的眼眶和脸上小溪一般流淌不止的眼泪抬起的手竟然就放不下去了。
叔父叹了口气道:“你怎的气性就这样大?有什么是不能够好好说的,竟然连家都不回了?莫不是不要叔父等人了?”
大娘哭着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思及现代的父母五十岁上竟然丧女的痛苦,越发的止不住眼泪了。
叔父拍了拍大娘的头道:“快随我家去罢,你娘娘已是不知哭得如何了,小乙哥也十分着急现已领了人去到村口方向寻你去了。翁翁都出门去了果园子附近探寻去了。”
大娘只顾哭泣摇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时屋内的岳五郎不由出来帮忙劝解道:“现今这天气只怕短时间内不能停雨的,我还有一副斗笠在此,李家姊姊穿了它家去罢,日后我再去李家拿也就是了。”
大娘抽噎着不好开口但是看了岳五郎手上的斗笠一眼也就点了点头。
叔父忙对岳五郎道谢又说日后若是空闲了不妨到李家小坐等话,就忙拿了斗笠将大娘裹了扶着大娘下了山去。
下山之后就在家去的路上遇见了李小乙,李小乙见叔父仿佛扶着个什么人急忙上前查看。一见大娘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对叔父说:“叔父,依我看来还是你先带了大娘家去,我去果园子那边寻一寻翁翁罢。”
于是大娘二人先行家去。到了家大娘还未说话就被赶上来的顾娘子抱着一同痛苦,直叫大娘心中那口郁气倒是散了不少。
原本教大娘不乐意的不仅仅是妈妈的那番说法还有娘娘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自己拖到妈妈面前的做法也十分叫大娘不乐意。有什么话母女两个是说不得的?到要叫妈妈来插一脚就好了?
不几时李小乙也与翁翁一同家来了,众人又喝了姜茶甚的,又早早就备好了热水等物什,于是叔父等人都纷纷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算是坐到一起说起上午那番话来。
叔父见厅房之中大家都沉默不语,不得不率先开口道:“今日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番,不过我道是认为大娘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处。家中这么些钱财若是不用又挣来作甚?”
大娘不由点头道:“叔父说的正和奴奴的心意。奴奴倒是觉得‘儿孙贤于我留钱有何用,儿孙不如我留钱有何用?’”
大娘此话一出首先叫好。大娘还以为二哥要做的应该是训斥她一个娘子家的作甚四处乱跑,且怎能够与家中长辈争执等等呢,谁知道他竟然是率先赞同自己的,不由十分惊讶。
李家二郎说话了:“若是如妈妈所说这李家的一切都是要留与我等兄弟的,我第一个就不能够赞同。家中诸事兴起的时候我竟不算是孝子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大娘的功劳,如今家中诸事有成,竟然就要抛开大娘不理了?”
李小乙一回到家中就被唤了去寻找大娘,如今竟然丝毫不知叔父等人说的是个甚么事。不由得一头雾水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希望得到点甚么提示。哪知顾娘子只顾伤心去了,哪里有空分神看他啊。
翁翁道:“今日这事就莫要说了,权当是老汉我人老心老,头脑发了混罢。日后自然是不会再如此的。”
叔母道:“既是如此,那不若就商讨一番关于大娘提说的买了人力的事吧,其实奴也觉得何必委屈自己呢,既是有了家财自然要花使出去,何必将家中小娘弄得像个针线娘子?要奴说来倒是姆姆过于苛严了。”
翁翁开口之后就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接着说道:“我看也是,大娘这样的小娘本就应该娇养着才好,怎么能够日日不离针线?大郎在家中时日甚短,不过我道是见大娘做了好些鞋袜衣裳了。到底如今李家不比以前,很不必逼着大娘做针线活计。”
妈妈貌似无意的道:“这哪里能行,日后她良人的衣裳也叫外人做?自己的鞋袜,阿姑的鞋袜也叫外人做?”
“大娘又不是不会,何必叫她过得跟针线娘子一般?若是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如今家中哪里拿不出百八十贯的,买个针线上的使唤人与大娘就是了,日后家里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