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公事郭永率兵与金人力战,且亲自前往城墙上巡夜,并派人持帛书前往朝廷告急。最后由于兵力不足,大名府被攻破。
河北转运副使兼权大名府尹张益谦、转运判官裴亿率众迎降,郭永则安坐于城楼上,决不投降,最后全家被害。城中之人闻者皆尽痛苦,金兵退后,城中百姓争相抬其尸予郭永安葬。
岳五郎脱离了的王彦军如今被称为“八字军”,八字军首领原本打算大举北上攻打太原,并要求东京留守宗留守派军配合。但是宗泽担心王彦孤军无援之下,孤军独进,于是招他前来东京城商议。建炎二年五月,王彦终于率八字军精锐万人渡河,前往东京城。
原本宗泽坚持与金人抗争,但是建炎二年十一月末宗泽因壮志难酬之下,忧愤成疾故去,王彦不得不将自己的部队全数交付予东京留司,仅仅率领亲兵前往行在求见赵构,请求北上抗金。
王彦上表先是见了黄潜善、汪伯彦,并向二人力陈两河忠义民兵正引颈盼望王师北上,请朝廷顺应民心赶紧出兵北伐。但是黄、汪二人哪里有听得进去这些话呢。此时在汪、黄二人的大力举荐之下朝廷正在考虑是否派遣宇文虚中前去使金,求和。如今听了王彦的话自然是大为恼怒,故而二人取消了王彦觐见赵构的安排,只差他充任御营平寇统领。
王彦大为失望之下遂称病致仕。自此八字军就失去了其将领,也逐渐失去了当初金人为之避讳的赫赫威名。
岳五郎初初投效宗泽之时宗泽就以为奇人也,故而十分看重。遂宗泽升岳五郎任一军统制。当然此时不再如同以往一般关注战事的大娘却是不清楚岳五郎的近况了。
东京城留守宗泽教授岳五郎以《阵图》,并且与岳五郎讨论相关事宜。五郎原本就是个十分喜爱且擅长兵法的,如今的承蒙宗泽亲自教导《阵图》更是十分欣喜。不仅学习起来十分用心,且还能够举一反三,直叫宗泽直呼岳五郎乃天赋异禀之人。
宗泽病重之时尚且念念不忘请求赵构回銮东京,誓师北伐。临终前宗泽对前来榻前探望的将领等人说:“我以二帝蒙尘,悲愤至此,你们多能歼灭敌寇,那我死而无恨!”
临终之前宗泽长叹息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岳五郎看着宗留守从高声呼喊道渐次近乎没有丝毫声响,岳五郎的眼眶红了又红,宗泽并未言及家中任何人任何事,只在生命的最后鼓足了劲高呼三声:“渡河!渡河!渡河!”
岳五郎听到此处终于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岳五郎望着自病重垂危后瘦削的越发脱了形的宗留守心道:留守大人一生之中为了家国朝廷付出的心血不可谓不多,但是为何竟然临死仍旧不能安心呢?
宗泽终于还是去世了。
自打听闻了宗泽故去一事之后东京城内居民奔走相告,纷纷前去宗泽的居所吊唁。
此时方才从东京城外前往东京城的行脚商人却是十分奇怪,不由拉住了一个闲汉模样的人问道:“这位哥哥,为何这东京城内的人都这般奔走,不见丝毫安稳之意,莫不是金人又打过来了?”
那闲汉十分不悦道:“你拉着我作甚!我还要前去祭拜宗留守呢,哪里有时间与你闲谈。你且自去询问那脚店的人罢。”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自己的胳膊从那行商的手中扯了出来,打算急忙向前而去。
行脚商人急了,又问道:“哥哥莫要顽笑了,如何宗留守竟然仙去了?这可叫我东京城居民如何是好啊?”
这时那闲汉也不着急前去吊唁了,只管停了下来与那商人道:“可不正是如此!宗留守这么一走,若是金人来袭我等只怕就唯有一死了。你是不知道啊,官家根本就不管我等百姓的死活,还是宗留守一意孤行坚持坚守东京城呢,否则这东京城还不是如同那洺州等地一般就此归入了金人手中。”说着还长叹息一声道,“哎,也是我等东京城的百姓命苦。若是宗留守能够一直活着,只怕金人未必有那般胆量敢再来东京城。”
一边说着话,那商人竟然就跟随着那闲汉一同前去了宗泽的居所吊唁去了。这般的事情发生在东京城内各个地方。宗泽居所的大厅里都摆满了吊唁之人所赠送的祭品。
李纲得知此事后,与自己任上发出了“梁摧大厦倾,谁与扶穹窿”的悲号。然而赵构那个没脑子的皇帝陛下得知此事后不仅没有觉得担忧,反倒是得意洋洋的表示自此黄潜善、汪伯彦分别任左右丞相,国事何须担心?
陈翠奴虽说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但是宗泽的威名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她观来如今宗泽故去,皇帝竟然连一丝悲痛也没有,反倒是觉得一直以来阻挠自己南下享乐的人终于死了,可以任命自己喜欢的人来担任要职而十分高兴。
陈翠奴终究发现自己当初的妄想能够叫皇帝为自己神魂颠倒是有多么的痴心妄想了。皇帝陛下原本就是个享受大过天的人,自己如今倒是十分附和与他,若是日后自己的目的有悖于他享乐的心思,只怕自己的下场就同那些失宠的妃嫔没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