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琪小小翼翼的观察着林南的面色,道“小南,那日我顽皮,偷偷出宫,未曾想遇到了你。这簪子我一直贴身藏着,无人之时,常拿出来瞧上一眼。看到它,我便想起你,半分都忘不掉。”
林南嗔道“堂堂帝王,收着人家姑娘的簪子,要不要脸?”
赵靖琪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还记得?”
林南将手中的簪子往床里一扔,嗔怒道:“登徒子,下流呸!”
赵靖琪愣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脚底心里冒了出来。那一日,她便是这样恶狠狠的骂他的,红唇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跟跟分明,一颤一颤的,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静谥剔透,分外迷人。
他慢慢的起身,拣了簪子仍藏到怀里,眼睛却未离开过林南分毫。
林南见他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一颗心不知为何,竟觉怦怦而跳,瞬间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赵靖琪已是经历过风月之人,一见那两朵红云,心头更喜,低声道:“小南,我对你……真的是……那只白玉簪子是我送的。”
赵靖琪词不达意,一句话分作几断讲,若不知情的人,哪里能听懂这话中的深意。
“谁稀罕你送!”林南偏过了头,脸上的红色,似要沁出一般。
“我……”
赵靖琪咽了口口水,突然唤道:“小松子,将画拿来!”
门吱呀一声,松公公躬着身递来一幅画。
赵靖琪将其打开,展在林南跟前。
林南心神一荡,眼波中掠起一丝深深的涟漪。
画中的女子发挽高髻,眉如远山,鼻腻琼脂,唇似红菱,一身白底红花长褙子,依在一株白梅旁,目光平和悠远的望着天际。明亮的眸子似看见了天地万物,却又像什么都未曾看见,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了,一探究竟。
林南一阵恍惚。画中的女子分明是她,偏又感觉那般的遥远, 这真的是她吗?
赵靖琪轻轻一叹:“小南,这样的画,我画了不下百幅,无一幅能入我眼。就这一副还稍稍能拿得出手,然跟你一比,却只能是个俗物。”
林南目光幽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若春花,目如点漆,长长凤目偶尔涌出一丝略带羞涩的浅笑,神态间却是高贵悠闲,一派帝王气象。
两人目光一经对上,各自心头一震。
赵靖琪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林南的袖子:“小南,我心悦你,我……”
林南羞得满面通红,稍一用力,将那手甩开。
赵靖琪手中骤然松开,不甘心,又拉了上去。
“你……下流胚,当心我拿刀砍你!”
“你砍吧,你砍我也不松手!”
“堂堂一国皇帝,这般厚颜无耻,如何为君!”
“在你面前,我只是赵靖琪,不是皇帝!”
“花言巧语!”
“小南,这花言巧语,今生今生,我只对你说!”
“你……”
……
山中的夜,比着别处,要来得早一些。月上中天,安静沉谥。
林西凝神看着那扇久久未曾打开的门,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个时辰了,里头半分动静也无,师姐始终没有出声唤她。
也是,这世上的女子,有几个能在帝王炙热如火的爱意下,全身而退的,师姐她终未能免俗,终是被那一身极佳的皮囊和不顾一切的爱意,给打动了芳心。
林北唇角一勾,似要笑却终未笑,抬首望向黑漆漆的夜空,轻揉眉心,微微叹一口气。
“如此说来,咱们真的要陪很多嫁妆。”
林西目光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如何?”林北眼皮都未抬一下。
“林北,他是皇帝!”
心突然一颤,林北目光深深的看向林西。
十年来,她只唤过他一声林北,是在师傅去世满头七的那一天晚上。他心思有些烦乱,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来了,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林北,咱们还是一家人吗?”
她身量生的较同龄人,要小了些,站在门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上,有着出乎意料的冷静与坚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惊慌,没有迷茫,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悠远。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所有的嬉笑怒骂,无忧无虑,不过是那个女孩的保护色。
“小西,我……只看师姐的意思!”林北轻声道。
林西静默不语,目光轻轻移向别处,过了许久才莞尔一笑道:“如此说来,从今往后,我倒是要常常往太后处请安。”
林北眼中光芒闪过,笑道:“如此说来,从今往后,我也要好好的摆一摆这静王世子的威风。”
林西冷哼一声道:“这样如何够,那几处的生意,需得好好打理,多赚些银子,多陪些嫁妆,到了婆家,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林北笑意更盛:“小师姐,我日后有得忙了!”
“忙些正事好,省得沾些不该沾的桃花,祸害人家姑娘!”
瞬间,林西脸上又挤上愁眉:“有人失意,有人得意,铁蛋他们可如何是好啊?”
“你愁什么,你以为这些年,师姐拒绝的话没说过吗,他们不过是想等着师姐有了好归宿,才算真正死了心。”
“这……”
林西对感情的事,素来不甚了解,心下唏嘘不已,晃着脑袋道:“真爱,绝对是真爱啊!”
林北见那个壳又回到了她身上,似笑非笑道:“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