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能挡多久,但愿母亲能熬过这个冬日。听说再过些时日,崔家的人要来了?”
紫薇轻声道:“千真万确!”
高鸢尾若有所思。片刻,她徐徐抬眸。
“母亲为着大哥,大姐,必会放手一搏。紫薇,明日早些叫我,我亲自到厨房给母亲熬些清粥。”
紫薇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小姐,又低下头忙碌起来。
“小姐金玉娇贵般的人儿,这些粗活让奴婢们做便行了,何必非要事事亲自动手。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心疼的。”
鸢尾垂下眼睑,轻叹一声。
“紫薇,夫人这些年待我不薄,她病成这样,做女儿的心里瞧着……不过是煮碗清粥,又辛苦得到哪里去。”
紫薇包完最后一只手,松了口气道:“快到初一了,夏姨娘那头,小姐这个月也该去请个安,不若明日一道……”
“不必了!”
鸢尾沉了脸,一丝笑意也无。
“姨娘在佛堂清修,母亲病了,这个月我就不去打扰了,回头你替我走上一遭便是!”
紫薇心中一紧,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再不敢多言半句。
……
高府西北角,有一处湖,湖边有座暖阁,暖阁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明月阁。
今日上的是琴棋书画中的琴课,而这一次,林西同府里其它三位小姐的贴身奴婢一同,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了暖阁,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授课的琴师姓邹,名一凌,字子墨。一听名字,便可知其人玉树临风,文质彬彬,应该是一名奶油书生。
林西私底下认为,奶油是没错,不过应该是个老生,合称奶油老生。
林西用脚扯头想也能想明白,四个如花似玉,青春蓬勃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请个奶油小生授琴课。万一小姐们春心大动,与那小生眉来眼去,暗传情愫,授着授着,就授到了后花园,花丛中,高家人别说肠子悔青了,就是肠子扯断了,也没地哭去。
老先生十指纤纤,奏着凄凄切切的曲子,听得林西半边的牙直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