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内宅里,高茉莉两眼红肿,伏倒在刘妈妈的怀里,期期哀哀。
刘妈妈朝水仙递了个眼神,水仙掩了房门,劝道:“小姐,表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是啊,小姐,奴婢听说大少爷已经四下在走路子了,有大少爷在,小姐只管放心。”刘妈妈也劝道。
水仙绞了湿帕子,递到高茉莉手里,轻声道:“小姐快擦擦泪,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
“大少爷到!”
“大哥来了!”高茉莉飞奔出去。
高子瞻一脸疲惫走进来。
“大哥,如何?”
高子瞻朝刘妈妈看了一眼,道:“瑾辰这一回,闹得有些大。”
高茉莉一听,三魂去了两魂,扑倒在高子瞻怀里泣道:“大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高子瞻拍着妹妹的后背,深叹一口气。
刘妈妈踌躇着上前道:“侯府的林西,最得太后的宠,大少爷有没有……”
高子瞻点头道:“她昨儿就进宫了。”
高茉莉泣不成声道:“大哥,连她都不行,表哥是不是没救了?”
“胡说什么!”高子瞻呵斥道。
“大哥,为什么不去求父亲,凭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太后一定会网开一面的。大哥,咱们去求父亲吧!”
“茉莉,崔家的事情,何必去劳烦他。你忘了,他当初是如何……”
“大哥,这可是他的女婿啊,是他半子啊。父亲不会见死不救的!”高茉莉满脸焦急。
“大少爷,老爷喊大少爷过去说话。”小丫鬟的声音不高不低。
高子瞻俊眉一蹙,朝水仙和刘妈妈递了个眼神,放开高茉莉转身就走。
“哥!”
高茉莉追了两步,被刘妈妈二人拦住。
……
翰墨院的书房里,高则诚拿起白玉做的竹筒,朝儿子脚底下砸了下去。勃然大怒。
崔瑾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子宁可满世界的求别人,也不肯低头向他求助。若不是同僚问起,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事。
“翅膀硬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声不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高子瞻脸色未变,淡淡道:“听父亲这话的意思。是打算替瑾辰在太后跟前求情?”
“你——”
高则诚被将了一军,一拍桌子。
高子瞻上前一步道:“父亲别恼。儿子之所以瞒着。是不想让父亲为了崔家的事情左右为难。”
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高则诚如何能听不出来,一股无力感由心而发。
自打崔氏死后,这个儿子就再不似从前般。对他言听计从。后来又因为林西,两人各不相让,闹得水火不融。
令他更为痛心的是。儿子对外,已经暗下联络崔家在京中的门生;对内。则拉拢崔氏在高府的势力,逼得夏氏寸步难行,只能称病不出。
父子间反目成仇,一触即发。
高则诚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年轻人初出茅庐,有股子勇劲是好事,但凡事不可太过。为人子,止于孝;为人臣,忠于君。我与你,并非仇人。”
父亲,我和你确实不是仇人,我身上还流着你的血。只是你一味的偏袒那个女人,操纵我的亲事,生生将我逼到了你的对面。
高子瞻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是一派温和:“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
高则诚头痛如裂。
“老太爷到!”陈和的声音,在门外高高响起。
……
高老太爷看着一左一右的父子俩,脸色阴沉。
半晌,他将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搁,厉声道:“从明日起,崔瑾辰的事情,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再插手!”
“祖父?”
老太爷如鹰一般的眼睛直射过去。高子瞻心头一惊。
“倘若你想让崔瑾辰活着走出皇宫,那就听祖父一句话,无为便是有为,后退方可前进。”
高子瞻忍不出出声道:“祖父,这是为何?”
老太爷冷冷一哼,余光看向儿子,道:“一个府邸尚有几分秘密,这偌大的皇宫,难道就一定干净。”
高子瞻浑身一颤,俊眉猛的一拧,瞬间领悟过来。
怪道此事连皇帝,林西出面,太后都驳了回来,原来这重华宫深藏着皇宫的秘密。
这小子再三告诫他不可多管闲事,末了仍把自己给折了进去。高子瞻气愤难当。
老太爷见他领悟,眼含赞许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动声色,静等太后气消,方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高则诚瞳孔一敛,道:“父亲莫非知道这里头的事情?”
高老太爷沉了沉嘴角,道:“个中曲直,你也不必深究。有些事情,只有带进棺材里,才能真正安稳。”
高老太爷脸色一变,厉声道:“如今你们要做的,便是安安稳稳的把鸢尾嫁到宫里。还有一日,就要大婚,这是高府的重中之重,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半丝都马虎不得。”
……
高子瞻从翰墨院一出来,便将应辰唤来,低语道:“挨个通知各位大人,把所有为瑾辰求情的奏章,统统压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应辰心漏一拍,惊道:“大少爷,出了什么事?”
“别问,只说是我说的。咱们这头跳得越高,对瑾辰越不利。快去!”
“是!”
应辰不敢耽误,拔腿就跑。
……
林西的脑袋隐隐有些作疼,
她看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