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叫做小鹿的可不就是赵麒死了好几年的弟弟赵麟么!
赵麟这时候也是悔不当初,他只听说了朝廷派下来一个元帅和监军,却没注意派下来的是谁。要知道他哥哥是文人,又不习武,怎么会被派到战场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时他一心照顾重伤不醒的张翔,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直到今天被赵麒逮了个正着。
赵麟一听哥哥叫他,连忙缩回了身子,乖乖的跑了过去,像是见到生人似的怯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他这一声哥哥可是叫沐建成吓破了胆,这叫做小鹿的家伙怎么成了元帅的弟弟?往日应该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吧?应该吧?
贺祥云倒是听说过赵麒有一个同母的胞弟,不过已经死了多年,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一时间疑惑不解便扭头去看赵麒脸色,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赵麒面如冰霜,素来温和的脸上竟全是冷意,身居高位的多年威压迫使众人都是冷汗连连。
只听赵麒冷冷的瞧了一眼,又问一旁沐建成,“他叫什么名字,在军中是什么职位?”
沐建成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小鹿是乱认亲戚,又想着他怎么这么不靠谱,脑子都急糊涂了,竟然还跟元帅攀起了亲戚,连忙道,“回元帅,此人名叫赵鹿,是伺候张将军的贴身侍从,平时就不着调,恐怕是连着几日照顾张将军脑子懵了,这才忘了自己身份。请大人看在张将军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了他吧!”
哦?赵鹿?赵麒瞧了他一眼,道,“倒是心疼主子,本帅瞧他眼睛都肿了,可见是没有休息好。那本帅便看在张将军的份上饶了他一次。”
“谢元帅!”沐建成连忙感激的朝他一拜,又伸手扯住赵鹿的衣服,低声呵斥,“想什么呢,还不快感谢元帅!”
赵鹿,也就是赵麟,却是呆呆的望着地面,垂着头不愿说话。哥哥这是不愿认他了?
呵,岂止不愿认他,若是现在手里有一把长枪,赵麒定要亲自将他捅穿,好好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丞相府二爷不做,跑到前线去做了别人的小厮?!呵,还贴心的几天几夜不睡给那张翔熬药?他赵麒身受重伤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却在哪儿了?!
赵麒又瞧了他一眼,冷厉的眸子如刀锋,直叫赵鹿浑身打着寒颤。
好一会儿,赵麒才淡淡说道,“行了,本帅与监军赶路许久,也不影响张将军修养了。”说着朝一旁贺祥云道,“贺大人,走吧。”
“是。”贺祥云道。
沐建成连忙道,“恭送元帅,监军大人!”又扯了扯赵鹿的衣袖,却见赵鹿依旧是毫无反应,愣愣的望着地面。直到赵麒贺祥云走远,沐建成才恨铁不成钢的捶了赵鹿一拳,道,“你这是自己找死呢!还是被吓傻了!脑子这么不好使快去休息会儿吧!得罪了元帅可不是闹着玩的。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心思!”
骂了一通,又心想张翔受伤这么多天他已经是心力交瘁,不由得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我知道你关心将军,军医不是说了将军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的么,等过些日子伤药来了就没事了。”
赵鹿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一片凄然,“建成,我完了!”
元帅营帐内。
赵麒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军营中的伙食不如逍遥侯府,更不如丞相府,只有简单的几道小菜,这还是因为元帅才有的优惠待遇,换了旁人便是大饼干粮居多,少数时候烧几个菜用大锅炒出来,火候掌握的不好,炒的味道自然不怎么样,片刻却也被抢的干干净净。这些小菜对于出征在外的将士算得上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
正吃着,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暗卫却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朝赵麒说道,“大人,刚才那个是二爷?”他跟了赵麒七年,当然是认识赵麟,不过赵麟死了多年,消息还是朝廷传来的,谁知道这下子来了西疆却又遇上了,真是奇怪。
赵麒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二爷死了。”
暗卫心知赵麒的意思,便不再询问,又道,“大人,那和硕公主的孩子可是……”
赵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此事不急,本相心中有数。你派人去查查那张翔,还有他身边的人,一件不落的都禀告上来。”
“是!”
深夜,赵麒正睡着,却听见帐篷外一阵悉悉索索,一个人影便遣了进来。赵麒闭着眼,做了个手势叫身边暗卫不要动作。
那人影悄悄的凑到赵麒身前,小声叫道,“哥哥。”
赵麒这才睁开眼,蹲在他床前的可不就是赵鹿么!
“哥哥……”赵鹿又叫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跑到前线来啦?”其实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事情,心里又担心的要死,这才大晚上跑了过来。
赵麒坐起身,带着些倦意,淡淡问道,“深夜潜入本帅帐营,可知是死罪?”
赵鹿心知赵麒这是生他的气,不敢造次,连忙伸手握住他的,委屈道,“哥哥,我知错了,往后什么事都听哥哥的。”
赵麒挑了挑眉,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套上外衣。点上一旁的蜡烛,烛光闪了闪,映的赵麒面色幽暗不定,赵鹿心中一跳,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赵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你叫赵鹿?”
赵鹿一愣,垂头回答,“是……”
“嗯,你长得与本帅胞弟有些相似,只可惜他命薄,英年早逝。”赵麒道。
赵鹿朝他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