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眼下该怎么办?”
马超凝声道:“罗征和段煨加起来不下五万大军。陇县怕是守不住了。”
马腾嘴角边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断然道:“不,吾儿岂不闻虎狼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乎?若罗征匹夫不来,最多不出十日。段煨大军就可攻破陇县。然而如今罗征亲率大军杀到陇县,段煨必然不敢再举兵攻城,陇县暂时可无忧矣!”
马超想了想,道:“父亲大人是说罗征和段煨相互忌惮,不会同时举兵攻城?”
马腾道:“不错,陇县得失事关重大,在没有解决掉对方之前,罗征匹夫和段煨断不会举兵攻城。以防被对方所乘。如此一来,为父便可坐山观虎斗,任他们去狗咬狗。”
“没错,让罗征和段煨匹夫去狗咬狗!”
众将顿时精神一振,尽皆松了口气,实在是这几天压力山大。
自段煨举兵强攻陇县以来,上到马腾,下到普通兵卒,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甚至睡觉都是睡在城头,根本就没空回府中睡暖炕。
眼下可好,罗征率军杀到。和段煨相互顾忌,不敢出兵攻打陇县。
众将听了马腾分析,终于松下一口气,可以睡个好觉了。…
马腾断然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休整,重新修缮城防,不得有误。”
“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鱼贯退了出去。
陇西以东十里,段煨大营,中军帅帐。
段煨脸色难看。连连叹息道:“唉,不想罗征这厮这么快就平定了陇西。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今这厮屯兵在侧,本将军还如何攻打陇县?”
有部将奋然道:“将军。不若与罗征决一死战。”
段煨摇头道:“不妥,若我军与罗征决战,纵然能击破罗征的两万大军,可别忘了还有马腾虎视在侧,届时若马腾趁势出击,只怕会打虎不成,反被犬咬。”
“这……”
部将噎了下,一时无言。
眼下三方相互忌惮,局面复杂,的确是个问题。
若与罗征决战,就不能不提防马腾偷袭。
有部将道:“与吕布联手如何?”
段煨精神一振,沉吟道:“也未尝不能一试。速谴人前往临泾,请吕布出兵相助,若能击退罗征,则本将军只取汉阳、陇西、武都三群,金城、武威则属吕布所有。”
“遵命。”
有随人谋士连忙领命,起身奔了出去。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禀道:“将军,罗征传书欲与将军一会。”
“嗯?”
段煨眼神一凝,当即喝道:“传我将令,吹号点兵。”
“得令!”
众将齐轰然应命,起身大步出帐而去。
一个时辰后,陇县以北十里,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两支骑兵分从东西两边疾驰而来,迅速接近。
直到相距两百步时,才各自收住马势,两翼极力向外延伸,呈扇形展开。
罗征催马出阵,许褚、阎行二将也并骑驰出本阵。
许褚位左,横刀怒目,杀气腾腾。
阎行在右,提枪勒马,神威凛凛。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胯下汗血宝马,大喝一声。
“本将军在此!”
陡听对面的骑阵中一声大喝,也有三骑纵马飞出阵外。
罗征定睛细看,果见中间一骑正是段煨,左右各有两员健将相随。
“多日不见,将军风采依旧呐!”
罗征仔细打量了段煨几眼,才拱手朗声道。
段煨亦朗声道:“有劳升平挂心,吾实是荣幸之至呐!不过升平乃西凉旧将,今本将军来取陇县,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实不愿与升平同室操戈,不如暂回金城如何?”
罗征笑道:“吾也有意取陇县,将军不如暂回长安如何?”
段煨道:“此乃大凉陛下皇命,吾岂敢有违乎?”
罗征不由淡淡一哂,连面子话也名凶,道:“说的是董卓吧?那逆贼公然篡汉,也敢沐猴而冠,称孤道寡,简直是可笑之极。枉你段氏也是大汉勋贵,世受皇恩,今非但不思忠君报国,反从贼附逆,岂不知羞乎?”
“你……”
段煨不悦道:“汝也曾为陛下效力,何以不识忠义?”
罗征大声道:“何为忠义?本将军身为汉臣,乃为大汉效力,而非为欺吾叛国的逆贼董卓效力。今天下诸侯起兵勤王,董卓逆贼亡在旦夕,本将军看在惜日情份上,才来劝你速速退回长安去罢,否则本将军击破大营,必不轻侥。”
“哼!”
段煨作色道:“罗征,休要猖狂,吾到要看你如何击破本将军大营。”
“那你就等着!”
罗征冷笑一声,见无机可剩,也懒得再说,一拍马头,催马回本阵去了。
三千骑兵很快掉转马头,风卷残云般的去了。
罗征只带了三千旧部前来,段煨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将大军都带了过来,数百步之外,列于阵前的数千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弦,就算突袭发难,也难以斩掉段煨。
目送三千铁骑远去,段煨脸色阴沉,把手一挥,也率军回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