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倔犟道:“可是他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一点本事没有!我跟他说话,完全是鸡同鸭讲!就算他长得再漂亮,我日日看,夜夜看,再好看的人,我也会瞧腻的好不好?我现在喜欢有才华的男人。”说完,媚眼朝柱子后一飞。
躲在那里的庄贤立即用打开的扇面遮挡住脸,避免再次殃及池鱼。
西南王刘翦暴跳如雷,挥舞手中宝剑,指向主座下的刘十。
“你爹我也大字不识几个,不一样叱咤风云,列土封疆?!
男人有无本事,可不是靠才华来决定的!
以前洛阳城内的那些文官史臣,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结果呢?
外族一打来,各个跑得屁滚尿流!以往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些‘忠君爱国’之言论,临了全变成屁话、鬼话!
有才华……顶个鸟用!还不如舞刀弄枪来得实在!”
刘戎在座位上听了半晌,倒觉得西南王这番话说得经典。
就连当年毛主席也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治天下,需要的是文臣;打天下,靠的是武将。
像谢瑜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秀才,若遇上安稳年代还好,厉害的,考个状元,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平庸的,再不济也可以去乡下做个教书先生,挣一份温饱;若是遇上如今这种群雄混战的局面,恐怕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说不定倒霉起来,连自身都难保。
武将则不同,可以说是正好相反。
疆域太平时期,当权者比较畏惧军权旁落,一般都会找各种借口削弱其势力和权限;若是遇上天下大乱,或外族入侵之时,那可就……谁手里有兵,谁就是老大了。
从古至今,这种事例多不胜数,随便翻本史书,都可以找出一堆。
刘戎暗自叹息,“唉……我这个爹,是个明白人。”
史隘乾听见她的话,忍不住讥诮一句,“都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整不明白,不是瞎了吗?”
“那也是……”刘戎不住点头,心里头的苦闷,无处说去,只能喃喃自语,“别看他大老粗一个,人倒是实在得很啊……”而实在人,大多数有个特点,那就是从来不跟人玩虚的,一切以利益为先,否则什么关系都当假。
刘戎从他区别对待自己的几个老婆,就已隐约窥见一斑,如今又听到他这番言论,更加坐实了内心所想。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难怪自己刚一来,就被他耍得团团转。唉……要想从他这种人手里再拿回城玺,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愿意给……
刘戎想着,动手抓起桌面上刚才被她摆放成西南各城地理位置的花生米,一粒一粒,往嘴里丢,忽然想到什么,头一扭,花生米砸在脸上。
“哎,你刚才说刘十七喜欢谁?”
坐在她身后的史隘乾见状,抬手用袖子擦擦她的脸,“她喜欢长沙太守之子,江英豪。主公,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能娶她?”
“啧!”刘戎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家,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去哪儿认识什么太守的儿子?而且还是长沙太守?这说书呢?长沙据此,十万八千里远,中间还隔着武陵、江陵、永安……一堆城池。”敢情这两人是神交?别人是一见钟情,他俩连面都不用见,就恋上了?
刘戎一副“你又骗我?!我信你有鬼!”的表情,盯着史隘乾,看他怎么解释。
史隘乾倒是淡定得很,“主公你不知道哦?”
“知道什么?”
“刘十七她娘是上一任长沙太守的女儿,现任长沙太守的亲姐姐。江英豪和刘十七是表兄妹。她娘每年夏天都要回长沙省亲,可能也带刘十七一起去吧。”说到此处,又补充一句,“刘五身体不好,估计不带他去。”
刘戎怒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道,“操!你既然知道刘五和刘十七是一个娘生的,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害老娘琢磨半天!死多少脑细胞你晓得不?!
“哎哟,哎哟哟……”史隘乾扭曲着鬼脸,急急回,“主公你也没问啊,我哪知道你想听什么?哎呀呀……快松开,要掉了!”
刘戎深知这家伙是个不老实的,自己稍不留意,就会着了他的道。
刘戎打心眼里就不曾信任过史隘乾。每回他跟自己讲的话,刘戎都要反复在脑袋里面过三遍,确定他所说的内容,跟他自己的利益不起冲突,不息息相关,才会选择相信。
这会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他得意起来,岂不是要骑在老娘头上拉屎?
刘戎揪着他的耳朵,就不放手,想趁机修理他一下,耳畔却忽然传来一句尖酸刻薄地嘲讽。
“哟,咱才晚来这一会儿,咋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呢?谁又惹父王生气啦?是你吗?十四。”
刘戎揪耳朵的手霎时一松,扭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独臂男人,和一个躲在美艳少妇身后,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大胖子,出现在门庭前。
那胖子听见独臂男人的话,头颅一阵猛摇,晃得满脸的肥肉跟沙皮狗似的,“不不不……十四很乖,没有惹父王生气,没有没有……”
说着,他快速摆手,又一下子抓住前面美艳少妇的长袖,憨憨说道,“媳妇,媳妇,十四没有不乖,你别不要我!我不想你离开……呜哇哇哇!”说着,居然大哭起来。
刘戎看到那胖子头顶尚未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