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律不说话,作为伤心女主的我,当然也不能开口。
抱紧胳膊蜷缩在座椅上,我时不时的呜咽两声,表示自己正在伤怀。
看着窗外路灯飞退,觉得两边的劲舞越来越陌生。在十几分钟的市区行进之后,周围开始变得荒凉了。我倒不怕谭律会把我拐到哪里,只是好奇事情的发展方向。
继续歪在座椅上,我淡淡地问道:“这是去哪儿?”
“你不想回家,那就跟我走吧。”他声音平稳低沉,却没以前那么冷淡了。
我转过来,动了动身体,寻找到合适的姿势,对目视前方的谭律说:“随便吧,去哪儿都行。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死了和活着都没区别,在哪里都没关系了。”
“胡说什么呢,你难道真的生无可恋吗?”谭律转头瞪我一眼,又继续往前看了。
“我的事情,你应该全都知道吧。父母早就离我而去了,朋友,呵,我有什么朋友啊。冉梦琳那个贱人,我连想起她都觉得恶心。爱情和婚姻,就更不用说了。无论你还是朱仁锋,你们都是我叫过老公的人,可哪个是我的归宿呢?”
我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说:“这样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你以前的生活,或许真的很不幸,可是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遇到幸福。亲情和友情我不敢说,但至少对于爱情,还是要继续期待的。比如说……”他顿了顿,迟疑几秒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说:
“比如说我,三十岁之前,我已经完全对爱情绝望了。可谁知道,在绝望中还是遇见了属于自己的感情。这就是感情,永远不能失去期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来临。”
我苦笑一声,说:“不是我消极,但爱情这东西真的太虚无飘渺了,谁知道对方心里什么打算呢。说句难听的:我是因为你的钱和你结婚,难保你的她不是。如果你是个穷小子,我们走在街上迎面遇见,我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他生气地说:“不许说她不好,你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指责她。在我心里她是完美的,不容许任何人指责。”
我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转过了头。
对付谭律这种男人,硬碰硬只会头破血流。当下,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苦情,越绝望越悲伤越好。
果然,他放软了语气,说:“雪香,你别介意,我并不是专门针对你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你望你能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我只是感叹于,世上竟然还有相信爱情的人。”我长出一口气,忧伤地看着窗外,说:“无论如何,都祝你幸福快乐。希望真爱的美好,能在你身上应验。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但如果能看着身边的人拥有爱情,也算心有慰藉。”
他坚定地看我一眼,说:“你别不信,等你见了她,就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彻底了。”
“哎我说,你们这么相爱,为什么不结婚啊?”我疑惑地问:“你干嘛非得娶我,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糟糕的人吗?宁愿选择一个死爱钱的离异妇女,也不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这太离谱了吧?”
“她……”谭律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有说重点。他抿紧了棱角分明的嘴唇,压抑的说:“就因为你离过婚,才能让她放心。我虽然不能和她结婚,却绝对不想伤了她的心,只能找一个完全不会和我产生感情的人了。你,就是出现在恰当时间的,恰当人选。”
“我怎么就恰当了?”
“那时候我爸妈逼婚,如果我不结婚,就要收回公司经营权。所以,我必须马上找一个人。就在这时候,苏阿姨说起一个女孩子,我爸就逼着我见见。迫不得已,只好抽出时间来,见见那个叫白雪香的女人。”他嘴角扬起,看着我笑了笑,说:
“一见你,我就觉得很合适。你有过去,性格也不好,完全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最主要的是,你长得很普通,她就算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吃醋。”
我冷笑一下,自嘲的说:“名字俗气,人也俗气,对么?”
谭律也觉得这话不太合适,清了清嗓子,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否认,却没说别的话,看来谭律心里确实这么想的。我有点恼羞,却不能直接生气,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悲情气氛。
自嘲地笑着,我叹口气说:“这就是命运吧,我没有满腹诗书的父亲取名,也没有气质如兰的母亲教育,只能名字俗气,长得也俗气了。这么俗气的人,也只配嫁给朱仁锋那种人渣,或者成为别人的感情掩护。没有追求感情的资本,甚至丧失了对于爱情的向往。”
“你别这样说,让你打掩护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他有些内疚地说:“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离婚。然后你就可以放开手寻找爱情了,相信我,总有属于你的感情,在某处等着你的。”
我心里苦笑,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只是我不敢爱。你是公子哥,不用为吃饭担心,我可不行。如果爱情的结果,注定了是在柴米油盐中褪色,那还不如早早封存在心里,只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也许吧,也许某一天,我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感情。”我苦涩地皱着眉,自嘲地笑着说:“你看,别人的老公都是说,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结婚。只有我这种苦命人,才会听到: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离婚。哈哈,多有趣啊!”
“你……”谭律也不知该说什么,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