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腿上下来,说道:“刚才没顾得上吃,现在总可以吃了吧?”
“好!”他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走到饭桌前。我拿起白瓷汤勺,先盛了一碗西湖牛肉羹,端到他面前,笑道:“先喝一碗汤吧润润胃吧。”
他接过汤碗,用汤匙舀着,喝了一小口。我紧张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他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是你做的?”
我笑道:“你从来没有吃过我做的东西,怎么就能猜到是我做的?”
他端起汤碗,又喝了一口,细细的品着,回味道:“这味道不像是府里的厨子做的,也不是御膳房能做出来的味道。若不是你,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说着,继续喝碗里的羹汤。
我甜甜的一笑,接过他手中已经快见底的汤碗,说道:“既然殿下这么聪明,那我就再奖励殿下一碗汤吧。”又盛了小半碗,递到他面前。
我见他汤喝得差不多了,才把米饭送到他面前,拿起筷子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说道:“这排骨的做法可是我自创的,保证你吃过。”
他拿起筷子,看着我说道:“你一定是忙了半天,也吃一些吧,就当是陪我。”
我一到夏天食欲就会变弱,虽是忙活了好一会儿,却仍是一点儿饿的感觉也没有,但见他难得食欲这么好,便也盛了一碗汤。
我一边喝着汤一边打眼瞧着他,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对食物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好吃还是不好吃,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停下筷子,问道:“你不是一向都很自信的吗?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厨艺?”
我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汤,说道:“我当然相信我自己的厨艺了,只是每个人的口味各有不同。殿下一向心思难测,喜好也让人捉摸不透,我又怎么知道我做的饭菜是不是合殿下的口味呢。”
“这么说倒是我错了。”他夹了一片莴笋,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着,咽下后,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他的话远在我的意料之外。淡漠如他,从来不会说哄人开心的话,然而越是这样,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才更加让人感动。
我心中大动,无法掩饰内心的雀跃,说道:“那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我以前不来不觉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吃着自己费心准备的饭菜,竟是这么一件让人满足的事情。若是可以,我宁愿一生幽居在王府之中,每日亲自为他洗手作羹汤,只为看他辛苦疲惫之余能坐在餐桌前吃着舒心的饭菜。
他搁下筷子,含笑看着我,道:“你是在提醒我该早点儿把你娶回来吗?”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我脸一红,羞怯的低下头。想起初遇他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当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
他站起身,拉着我走到一旁的座榻上,手臂环着我的腰,说道:“等我手头上的事忙完了,就向父皇请旨。”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他,问道:“杨妃娘娘知道我们的事吗?”
他道:“我没有和母妃提过,但想来她应该早就猜到了。”
我回想着近几次见杨妃时的样子,她虽然并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但是对我的态度和之前相较有明显的不同。若论聪明才智,杨妃绝对不比包括长孙皇后在内的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差。只是她所有的是大智慧,有些事情,即使能瞒过后宫中所有人,却很难瞒过她。况且我和李恪的关系现在本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虽伏案睡了一会儿,又吃了我亲手为他做的东西,但是脸上的疲惫还是没有褪去。我摸着他的脸,问道:“你可是在忙山西、洛阳的事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握住我的手,说道:“一百多天没有降雨,春天种下的庄稼算是都死光了。百姓家里现在大多都还会有一些存粮,可是到了秋天颗粒无收,家家的粮食也快吃完了。到时恐怕百姓们就难以度日了。百姓的生活本就困苦,即使是大好的念头,所产的粮食出了上缴国库也只够一家人吃一年的。何况是一点儿收成也没有。”
我问道:“国库里的粮食和银子够赈灾的吗?”
李恪摇摇头,满脸忧色,“自大唐建国以来,战争频仍,只有近几年还算太平了一些,可饶饶是如此,西突厥、吐蕃、吐谷浑还是不安分,对我们的边界时有侵扰。国库,也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我心惊道:“那怎么办?百姓没有粮食,该如何生存。”
李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早朝上提议,让各地的亲王、官员、富商捐助钱粮以充国库,留待解救受灾的百姓。可是在朝堂上,那些亲王和大臣们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让他们出一点儿钱财和粮食,就像喝他们的血一样。朝中亲王大臣都如此,商贾们就可想而知了。”
我知道李恪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心忧百姓,只是如此一来,他可就把朝中但凡私心重的皇亲国戚、文臣武将都给得罪了。我眼眸闪了闪,问道:“那皇上同意了吗?”他叹声道:“父皇他同意了又如何?你没见在朝堂上那些人的态度,难道还能指望他们捐多少吗?”
我见李恪的眉头又锁在了一起,忙安慰道:“每个人都是又私心的,让他们平白无故把手里的钱财拿出来,他们当然不愿意了。”
李恪道:“早知道这些人是靠不住的,我准备过两日先去洛阳,然后去山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