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旒嘴里不停的说着,眼神却偷偷的飘向了明睿帝的方向。他也不是个傻子,不会做出冒犯天颜的事情来的,也不会拿着一家大小的项上人头当儿戏的。

明知道敬亲王李暄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李鹜则是皇上的亲堂弟,他还能说出那么一番诋毁的话语,说明他是有底气的。而这个底气则来自他的亲姐姐,当今宠冠后宫的梅妃娘娘。

梅旒记得又一次去宫里看望姐姐梅妃,闲聊天的时候,梅妃无意中说过一句话:“在整个大辉朝,能让当今皇上忌惮的,就只有敬亲王府了”。

当时是说者无意,听者也无心,直到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梅旒才真正把这句话过了脑子。仔细琢磨了几天后,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仿佛狼血沸腾一般。他暗自咬牙咒骂道:“敬亲王李暄,你的死期到了,李鹜啊李鹜,这一次看你还怎么张狂,我要你跪在国舅爷我的脚下,亲眼看着敬亲王府垮掉,看着你的老婆是如何的投入到我的怀里,本国舅爷要你家破人亡”,想到这里,梅旒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屋子里伺候的几个心腹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他们常年跟在主子的身边,没少跟着干坏事,只要他们的国舅爷露出这种夜枭般阴冷的笑,那就是又有人要倒霉了,几个人都不动声色的向外挪了挪,心里祈求霉运离自己越远越好。

俗话说得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梅旒自此更是盯紧了敬亲王府。

三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梅旒正在翠红楼搂着花魁翠烟姑娘沉浸在温柔乡中,突然被一蒙面人挟持,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整个脑袋被黑袋子罩着,黑格隆冬的什么都瞧不见,他想大声的喊,可是嘴里被塞的满满的。梅旒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最近得罪什么人了,竟敢狗胆包天的挟持本国舅爷,真是不要命了,同时,梅旒又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脊梁沟蹿了上来,一种恐惧感紧紧地缠绕着他,只顾着冥思苦想的梅旒压根儿没在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直到屁股上被狠狠的踢了一脚,才呜呜的发出即惊且怕的声音。

屁股上又挨了两脚后,梅旒才真正的安静下来,他似乎感觉到生命没有危险,于是就停止了一切挣扎,尽管脑袋被罩在了袋子里,可是,他还是极力的瞪大眼睛,支愣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在沉寂了一会后,梅旒听到了两声轻蔑的低笑声,他在心里暗骂道:“孙子,等本国舅爷查清楚你的来历,定叫你生不如死,敢踢本国舅爷,刨了你们家祖坟……”,还没等梅旒咒骂完呢,接下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开口了。

一连三天,只要梅旒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清楚的想起那个声音,“给你三个月时间,找出护国公林茂生叛国投敌的证据,并且在早朝上弹劾他,记住,一定要找出证据,否则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一家”,声音不大,却像炸雷响在没溜的耳边,尤其是最后一句,仿佛夹带着一股阴风吹过梅旒的耳边,使得他情不自禁打了几个寒颤。本能的想到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拼命的点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响声,意思是他答应了。

后来在几天的时间里,梅旒一直处在云里雾里,他始终感到有三点困惑,一是挟持他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二是为什么会找上他弹劾护国公;三是为什么他当时觉得那些人真有可能会要了他们一家的命。梅旒在打杀了三个下人后,终于想明白了,能借机除掉护国公对他来说事件好事情啊,护国公林茂生的孙子林正德那是李鹜的死党,当初就是他们几个人弄断自己的一条腿的,算他们溜得快,跑到边关从军,要不然,本国舅爷早就报了这一腿之仇了。如今,能把老护国公干掉也算是报了仇了,至于李鹜他们几个,本国舅爷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

梅旒转着眼珠儿琢磨了一会,冷笑道:“护国公那个老家伙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本国舅爷也算是能发一笔横财,就当是给爷的断腿补偿了”。

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一向是没溜的专长,没多久,他就搜集了很多所谓护国公投敌叛国的证据。

直到护国公林茂生鲜血淋漓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处在懵懂状态下的梅旒突然觉得天灵盖开了般的开窍了,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有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他觉得老天开眼了,他所有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了;他又想仰天大笑,想到把那些欺压他的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没溜觉得平时累赘的残腿似乎灵便了许多。

明睿帝嘴角轻蔑的笑容,梅旒都看在眼里,他在心里嘀咕道:“装什么正经,如果不是你在背后鼓捣,护国公那老东西能死?镇国将军能被阉了?我算看明白你打的算盘了,哼哼”,

面上却带着笑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个主意,管保叫敬亲王还有王府一起垮掉”,

明睿帝没说话,头也没抬一下,两只手交叉着放在御书案上,拇指来回绕动着。看似一幅耐心倾听的样子,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梅旒有些吃不准了,他快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翕动了几下嘴唇,后面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

梅旒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昌平侯,只见他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正襟危坐。眼风都没扫一下,似乎身边就没有梅旒这个人的存在。

梅旒有些急了,合着我刚才那些话都白说啦?心里面有一堆的整治敬亲王府和李骛的主意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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