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不过是‘权势’二字罢了!
大长公主心底一片怅然,缓步走到正堂上首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这、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许爱呆愣愣的立在花厅里,方才还一派富贵从容的贵妇们,如今却因着一个什么‘贵人’,立时抛却矜持、无比热切的奔了出去。
难怪主人会那么想要成功!
许爱攥紧了拳头,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暗暗下定了决心。
……
妙真大师说是来赏花的。但在齐家停留的时间根本不超过两刻钟。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花厅。大师恭敬的给大长公主行了礼——大长公主被褫夺了公主封号,但她还是宗室里辈分最高的人,就是妙真也要唤她一声‘堂姑母’。
“大师如此受宠。却还牢记规矩,不忘礼数,也难怪太后和圣人对她诸多宠爱与照拂啊。”
大家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纷纷在心里称赞。
虽然大长公主辈分高。可皇家是最不讲究规矩的地方。
成王败寇,大长公主当年站错了队。得罪了太后母子,即便她是高祖和贞烈皇后仅存于世的女儿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被削去封号、收回公主府等一切待遇?…
没了圣宠的公主,简直就是落架的凤凰,众人没有趁机踩一脚就算是厚道了。
可人家妙真。啧啧,没有恃宠而骄,这在皇室中可是极为难得的呢。
就是瞧不上妙真出身的大长公主。也忍不住暗暗点头:好涵养!
当年先帝在位,还是太子的萧烨并不受宠。妙真是坚定的太子党,在宫里没少跟着萧烨受欺负,第一次下嫁,更是为了帮太子萧烨朝臣。
许多人不理解太后和萧烨为何这般宠爱妙真,大长公主却是隐约知道一些内情。
患难之中相互扶持,为了萧烨而牺牲了终身的幸福,甚至还为萧烨挡灾避祸……这种情谊,岂能轻易辜负?
偏偏在萧烨成功即位、坐稳江山的时候,妙真却悄然退去,这更让萧烨母子心怀歉疚,想加倍的补偿她。
……唉,真可惜,如果当年安王和妙真能站在蜀王一边,或许大齐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长公主无声的叹息。
除开大长公主,现场的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县主和顾伽罗一左一右的陪在大师身边,其它贵妇则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
姚希若反复念叨着大长公主对她说的话,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大师跟前,盈盈下拜:“希若见过师傅。”
妙真眯了眯眼睛,掩住眼底的眸光,“哦,是你啊。几年不见,出落的愈发好了。你父亲可好?你母亲可好?”
态度很是和蔼,但话里表达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姚希若脸上闪过一抹难看,略带尴尬的说道:“我、我父亲已经去了。母亲还好。”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了这简单的一段对话,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姚希若号称是妙真大师的爱徒,可为何大师对她这般客气?
客气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它代表着‘疏离’。
如果妙真大师真的是姚希若的师傅,那么她对姚家也应该非常亲近。
就算大师不耐烦跟不相干的人接触,可倘或徒儿家发生了大事,她也应当知道啊。
然而,姚希若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妙真大师一见面却还‘客气’的问好。
啧啧……其中内情,不言而喻啊!
妙真一怔,旋即露出抱歉的神情,叹了句:“可惜了,姚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呢。”
姚希若不知该如何接话。
妙真又道:“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与你们一家相识一场,也算是猿粪,日后倘或有什么事,只管来静月庵寻我。”
“多、多谢大师。”
姚希若呐呐的应了一句,感觉大家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很是炽烈,她咬了咬牙,道:“大师当年指点小女医术,小女很是感激……”
妙真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我的医术平平,况也没教你太多。好了,今个儿是来赏花的。旁的就不多说了。香儿——”
妙真扭头,笑着对顾伽罗道:“你说的那株魏紫呢,我倒要看看,这花儿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般稀罕。”
顾伽罗赶忙笑道:“大师放心,定会让您满意的。”
妙真眉眼含笑,却一根手指戳到了顾伽罗的额头,“你个猴儿。净会说嘴。如果那花儿不能让我满意,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说得好似有些不客气,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大家左右相顾,跟近旁相识的人交换了彼此明了的眼神:看来大师肯屈尊来齐家,全是顾氏的面子呢!…
且听大师这口气,似是跟顾大奶奶非常熟悉啊。
“哎哟。大师,人家好心请您来赏花。您却……”
顾伽罗知道妙真这是故意给她撑面子,她满心感激,伸手扶住妙真的胳膊,故作委屈的说着玩笑的话儿。
妙真似乎很喜欢顾伽罗的亲近。笑容愈发真挚,拍了拍她的手背,跟她一起朝齐家的暖房走去。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说笑声不断。
大部队跟着妙真齐齐转移去了暖房,宁氏看了眼前头的县主。又看了看脸色阴郁的姚希若,扭扯了一番帕子,最后还是尾随众人而去。
“……”姚希若见过妙真,也曾跟她学过几天的养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