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显,娘家不给力,婆婆霸道,丈夫又不可靠,不管林氏本性如何,她也只能‘木讷’了。
阿卓暗暗将这一幕记在心上,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宁太妃身上。
当然,她还不忘时时与身边的侍女说话。
“前头的宴席可还顺利?”
阿卓微微侧过头,嘴唇微微蠕动,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立在一旁的侍女同样低声的回道:“一切正常,王爷正命王府豢养的戏班为诸贵客献艺。”
萧如圭是个傻子,是个身份贵重的傻子,他不用读书、习武,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也就是吃喝玩乐了。
宁太妃疼儿子,当然也有可能觉得没把儿子生得聪明一些而感到愧疚,对萧如圭那是真的宠溺,从小到大,衣食住行等各方面都力求给他最好的。
别看安南王府地处偏远,但王府的一应陈设、摆件、吃食乃至戏乐等玩意儿都是最上乘的。
宁太妃见萧如圭喜欢听戏,不惜重金从京城挖了几个最好的戏班,又洒出大把的银子从各地采买伶俐的男童,命人自幼教习。
唱戏所用的戏服、道具、乐器等物,更是精益求精。
毫不夸张的说,安南王府的戏班比京城太常寺和教坊还要厉害,称得上大齐最好的戏班子。
今天是宁太妃的寿辰,是王府大喜的日子,王府的戏班出来献艺再正常不过。
阿卓不敢放松警惕,再三吩咐侍女,“你出去和跟着阿爹的人说一声,切莫小心,越是热闹的时候,越容易出事儿。”
侍女答应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非常短,也很隐秘,连阿卓左右的邻座都没有察觉。
然而,高座在主位上的宁太妃却似无意的瞥了阿卓所在的角落一眼,唇边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阿卓的侍女悄悄的摸去了前庭,刚靠近院子,便听到了震天的鼓乐。
鼓乐声中,还夹杂着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很是清脆婉转。
别说,王府戏子唱得就是好,连不懂行的人听了,也要夸一句‘好听’。
侍女稍愣了下,很快记起自己的差事,快步进了庭院,偷偷混入了正厅的宴席中,找到展老爷的座位,悄声将阿卓的话转述了一遍。
展老爷端着酒杯,正与邻座的禄家家主畅饮,听了侍女的话,眉眼不动,豪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跟禄老爷聊天。
只在聊天的间隙,他为不可察的冲着侍女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齐谨之是朝廷官员,王府安排坐席的时候,特意将他和一众知县、主簿等芝麻官儿安排在了一起。
齐谨之倒没觉得被轻视了,他反而很喜欢这个位次,因为能刚好与展、禄等几家相对而望。
抬眼间,齐谨之刚好看到了阿卓的侍女,心念微动,也愈发警惕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席上有不少人都暗暗戒备着。虽然绝大多数的人并不信安南王会造反,可小心些总不会出错。
万一今天的宴会是场鸿门宴,他们谨慎些,或许还能逃得活命呢。
在场的宾客,有一大半都死死盯着萧如圭以及他身边心腹的一言一行。
尤其是萧如圭端起酒杯的时候,场内的气氛都有一瞬间的凝滞,大家似乎都在担心:呃,安南王不会摔酒杯吧。
摔杯为号什么的,这个梗真是太常见了。
然而,大家盯人盯得眼睛都要花了,却仍没有等到那个画面。
倒不是说他们多么期待,实在是安南王手中的酒杯就好像楼上的第二只靴子,它一刻不掉下来,众人的心就总悬着。
直至宴席结束,众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萧如圭和他的酒杯。
……整场寿宴下来,唯一能尽兴享受的只有萧如圭,这位傻王爷生得白净,养得肥壮,如果他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就跟普通的富贵胖老爷没啥区别。
可当他裂开嘴笑的时候,一股浓郁的憨傻之气扑面而来,再配上他没有灵动的眼睛和笨拙的动作,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痴傻’。
“好,好,嘿嘿,今天唱的格外好,热闹!”
萧如圭眯着眼睛、嘴角嘀嗒着口水,傻兮兮的笑道:“有赏,统统都有赏。”
肥嘟嘟的手掌往四下里一划拉,竟是把所有的宾客都划到了‘打赏’的范围之内。
坐在靠前位置的几位布政使、马大将军和安宣抚使等人,纷纷露出无奈的苦笑,被人当成了戏子,对于他们这些贵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偏偏是萧如圭的手笔,唉,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他们可是头脑正常的人类,总不好跟个傻子计较吧。
反倒是那些管事们,一边低头哈腰的跟诸宾客致歉,一边诚恳的表示:为了表示歉意,太妃邀请诸位贵客再在新安停留几日,恰巧安南刚刚发现了一座玉石矿,太妃想请大家过去参观。
安南王府豪富,其最大的经济来源便是治下的几个矿场。
朝廷没有给王府收税、铸币、养兵等特权,却格外恩赏,许安南王府挖矿,当然金、银、铜、铁等贵重金属的矿场除外。
王府运气好得逆天,竟挖到了更为值钱的玉石矿。
大齐建国六十年了,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权贵们渐渐开始崇尚奢靡、享乐,玉石、翡翠等奢侈品也渐渐在权贵圈流行开来。
单单那几个玉石矿,每年的收益就抵得上大齐三分之一的税赋,而这些,全部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