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待齐谨之回归,他们有何面目见他?
还不等孟、周二人开口。顾伽罗已经缓站起身,伸手勾了勾食指。
紫苏会意,赶忙抱来一把弩弓。
“孺人?!您这是?”
孟复和周文渊都呆住了,劝说的话卡在了喉间,愣愣的看着‘柔弱’的顾孺人接过弩弓,抽出箭矢搭在弦上,然后一扣扳机。
嗖
箭矢划过天空。发出地鸣的响动,而后,直接朝帅旗的方向奔去。
高坐马上的几名鞑子将军见状。鄙夷的撇了撇嘴,身边的小兵直接竖起了盾牌挡在前头。
呛啷一声,箭头直接打在了盾牌上,迸出点点火花。
鞑子们愈发得意。哼。一个小娘们也敢在他们这些久经战场的人玩儿突袭?
话说阵前射断帅旗、一箭秒杀大将什么的确实很牛叉,可问题是,帅旗是那么好射断的吗?大将是那么好杀死的吗?
茶楼里的传奇段子听多了吧,脑子都听傻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嘲笑完,就听得呲呲呲一阵细小的声响,仿佛充气的皮囊被扎了个洞,漏气时发出的声响一般。
几位将军左右查看,咦。没发现什么异——
忽然,耳边响起‘嘭’的一声巨响。眼前火光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头顶炸开了,骤然提高的温度烘得他们皮肤生疼,头发都要烧着了似的。
再然后,轰的一声闷响,巨大的帅旗裹着风、带着火,直接砸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再再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惊呼声以及咒骂声。
而城门楼上的人都看傻眼了,全都化身木头人,直勾勾的看着城下的景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爆炸?”
孟复呆呆的说着。
“是呀,梁逆的帅旗炸飞了,好像那几个领头的将军也、也炸翻了。”
周文渊整个人都要挂到城墙上了,两只眼睛仿若铜铃般死死盯着前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莫非这就是齐家火器的威力?”
马仲泰原本混在几个小吏中,这会儿也顾不得隐身了,直接冲到最前面。
顾伽罗手上不停,继续抽出一根根的箭矢,这次她没有直接射出,而是命人点燃了箭上捆绑的‘爆竹’。长长的引线被点燃,嗖嗖嗖,顾伽罗轻轻扣动弓弩的扳机,一支支‘火箭’射入了敌方的阵营。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的火光带着浓浓的烟雾在地面上升腾。
当烟雾散开,平坦的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坑中倒毙着数个尸体,坑周围更是有无数受伤的人滚地哀嚎。
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火药和皮肉燃烧的味道,很是刺鼻。
但城楼上的人却没有觉得难闻,相反,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欢欣鼓舞,高呼‘齐家威武’、‘孺人威武’。
他们无法不高兴哪,顾孺人有这般霸道的神器,慢说是一两千个散兵游勇了,就是再来几千人,他们也不惧怕啊。
马仲泰是极少数不开心的人之一,他用力砸了下厚厚的墙砖,“该死,我竟忘了这茬。”
功亏一篑,又是功亏一篑啊。
齐谨之敢放心把乌撒留给一个女人,定是留了后手——齐家的火器!
“你忘了什么?”
顾伽罗悄无声息的来到马仲泰身侧,弩弓对准了他的脑袋。
马仲泰猛地回过神儿来,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顾孺人,您、您要做什么?”
顾伽罗端着弩弓的手臂很稳,几乎是动都不动,冷冷的说道:“城下鞑子伤亡惨重、慌忙退散,城墙上众人欢喜不已,为何惟独马县丞一人面露不喜?难道鞑子退了,你还有甚不高兴的?”
咕咚,马仲泰吞了吞口唾沫,解释道:“顾孺人误、误会了,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鞑子虽然暂时退了,可他们贼心不死,可能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府上的火器有限,万一火器不够了,鞑子迅猛袭来,乌撒可能还要受兵祸……”
顾伽罗不耐烦听他胡诌,直接吩咐:“来人,把马仲泰给我捆起来!”
马仲泰急了,大声喊道:“顾孺人,我身犯何罪?为何要捆我?”
顾伽罗不屑的撇了撇嘴,很‘任性’的说了句:“本孺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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