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没有急着打开匣子,又问了那仆役一些乌蒙的事情,关键是问了问齐谨之和顾伽罗小夫妻的近况。
听闻一切都好。且还听那仆役有模有样的举了几个例子——
“大爷特意给大奶奶送了一件礼物,说是当日在新安县的时候,偶然得了块极品翡翠,大爷记得大奶奶喜欢翡翠,便千方百计的带回了乌撒,随后又寻手艺好的匠人精心雕琢,足足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啧啧。别说,那翡翠就是精巧,硬是被匠人雕成了白菜的模样。上头原有个瑕疵,却被巧手的匠人雕成了虫子,嘿嘿,打眼一看竟跟真的虫吃白菜一般……”
仆役说得口沫横飞。就差手舞足蹈了。瞧他兴奋的模样,仿佛亲眼看到那宝贝一样。
清河县主挑眉,忽的问了句:“大爷是何时送的礼物?”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倘或真是如此,那么是不是证明?
仆役还真知道,赶忙回道:“约莫是几天前吧,大爷遣人将这匣子送来的时候,小的从那护卫口中问得的。”
这仆役是来送年礼的,两个月前就开始往京城这边赶。
前些日子他率领车队好容易抵达京郊的一个驿馆。不想却遇到了大雪无法赶路,硬是被困在驿馆里十来天。
恰在这时。齐家的一个护卫快马追来,交给他这个匣子,又交代了几句话,便又原路赶了回去。
仆役最是机灵,趁着那护卫交代的功夫,套了几句话,顺便知道了这件事。
县主一听果然如她猜测的这般,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不过,想到自己那个严肃的儿子居然还会送礼物讨好女人,县主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臭小子终于长大了,也知道心疼媳妇儿了!
都说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其实,人家辛辛苦苦喂养的猪,又何尝不是被一颗大白菜给拐走了!
这会儿清河县主心中就是这种感受:呜呜,儿子好容易养大了、懂事了、有能为了,却被另外一个女人给勾搭走了!好心酸啊,有木有!
但清河县主到底不是寻常内宅妇人,很快就压下了这种感觉。
她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摆手打发那仆役下去。
接着又将屋子里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是,她才打开那匣子。
匣子里放着一方折叠整齐的帕子,帕子虽然没有直接展开,却仍能看到中间那点点的殷红。
“……这应该不会有假吧?!”
清河县主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元帕上有血,未必就是新娘子的,也有可能是头脑不清楚的新郎所为呢。
拿出帕子放在一旁,匣子底部还放着一个对折的信封,清河县主赶忙拆开。
唔,是曲妈妈的笔迹。
雪白的信纸上只有四个字:“货真价实!”
“呼”
清河县主长长吐了口气,心彻底放了下来。曲妈妈是她最信得过的人,也最心疼齐谨之,断不会帮着顾伽罗作假。
况曲妈妈是个积老的嬷嬷,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元帕上是何种血迹,她都能准确的分辨清楚。
所以,不要以为割破手指滴两滴血就能蒙混过关!
除非像青楼、教坊的妓子那般用手段,当然,清河县主相信,以顾伽罗的骄傲,断然学不来那等伎俩。
好、好,这可真是太好了,不管顾伽罗过去的名声怎样不堪,她确实是清白女子,与谨哥儿成了真正的夫妻,倒也没有辱没了齐家的清名。
以后她也能彻底放开此事了!
清河县主心情大好,心底的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也能有心思来清点儿子媳妇送来的节礼了!
与此同时,还有两支西南出发的送礼队伍抵达了目的地。
顾家。
“香儿这孩子也真是的,隔着这般远,还不忘京中的长辈。瞧瞧这药材,这香米,还有蜀锦、牙雕、漆器……都是最最上好的东西咧。”
宋氏拿着一份长长的礼单,笑盈盈的跟老夫人回禀着。
老夫人上了年纪,眼睛早就花了,眯着眼睛看了看礼单,笑道:“香儿打小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懂事、守规矩,行事也大度。对了,听说若儿他们一家子到了水西后,香儿和齐姑爷亲自送了好几大车的东西过去看他们?!”
后半句话老夫人是对女儿顾则媛说的。
老夫人活了几十年,经历得事情太多了,绝对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亲孙女和外孙女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心知肚明。而且因着这对小姊妹的摩擦,连带着长子夫妇对女儿一家子都不似过去那般亲密了。
可还是那句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边都是她的孙女,一个没了亲娘,一个没了亲爹,都是可怜的好孩子。
即便彼此偶有龌龊,那也是割不断的嫡亲姊妹。
所以,老夫人打从心底里希望两个孩子能和睦相处。
偶然听国公爷叨咕了一声,老夫人便记在了心里,故意当着一众儿媳、女儿的面说出来,为得就是能缓和儿女的关系。
宋氏听了婆母的话,唇边的笑意冷凝了片刻,旋即又故意加深了弧度,她略带夸张的说道:“是呀,香儿写的信里也提到了,说若儿他们在水西已经安顿下来,房舍、下人什么的是亲家展老爷给置办的,香儿和姑爷便帮衬了些日常花用。都是嫡亲的表姊妹,两个姑爷又都是堂兄弟,再亲近不过的关系了,帮点子小忙也是应当的。”
顾则媛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