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这事、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原以为会是个惊天大案,京城的气氛都跟着紧张起来。可转眼间,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萧道宗有些不敢置信,默默的坐在书房里呆了好半晌,才闷闷的说了一句。
“圣人不管,御史也没有弹劾,最让人在意的是,齐家居然也没有动作,任凭周严裁决,”
萧罡起身给父亲添了杯茶,而后又坐到了墙根的官帽椅上。
他单手托腮,喃喃的说,“原本,我还想遵照父亲您的吩咐,联系几位御史,请他们切莫过问此事。结果,还不等我开口,这件事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萧道宗没说话。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良久,萧罡猛然抬起头,双目灼灼,“父亲,齐家果然早有准备。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是齐家设下的一个局。否则,锦衣卫为何什么都没有查到?”
赵耿可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且只忠心与圣人,他麾下的锦衣卫都挖不出来的秘密,唯有两个可能:第一,齐家太厉害了,掩藏的手段比锦衣卫还要厉害;第二,那就是‘窥探百官’的事子虚乌有,一切都是齐家的谋算。
联想到齐谨之的‘醉后真言’,赵耿语气中难掩兴奋:“父亲,看来齐博衍并没有骗我。”
萧道宗素来谨慎,问了句:“太子的事情了?你可曾探到风声?”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的才能说明问题。
“还没有,不过东宫传回来的消息说。太子回京后,对齐家愈发亲厚了,今年佛诞日是齐顾氏生辰,彼时齐家还在洛阳返回京城的路上。回京后,太子妃便特意命人补送了一份贺礼。”
萧罡缓缓说道,“齐顾氏嫁入齐家四年有余,这还是太子妃第一次指名道姓的给她送东西。”
这很反常!
萧道宗不置可否。沉吟片刻,说:“圣人和赵耿既有心遮掩,东宫的事估计很难查出来。这样吧。你再试他一试。如果他真的和妻子离了心,你的那个计划便能继续下去了。如果是他的演戏,那么——”
他们就要重新审视一下齐谨之了。比如,他为何要在萧罡面前演戏?莫非发现了萧罡的不对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萧道宗自认身负重任。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可不想让齐谨之一个毛头小子给搅了局。
“是,儿子明白!”
萧罡起身,郑重的答应了一声。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四月二十六日。
早在两天前,齐家便开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一股喜气。
原因无他,齐令先的侄子齐严之要成亲了。
由于齐令宜这个做父亲的不在京里。齐严之的婚事便由孩子大伯齐令先帮忙操办。
齐令先带领齐谨之、齐严之哥儿俩,又是写请帖、又是扎彩棚、又是接嫁妆。又是准备迎亲事宜,三个大男人忙得像个陀螺。
清河县主和胡氏则领着顾伽罗、齐敏之姑嫂两个在后宅忙活。
收拾新房,分派人手,安排喜宴,几个女人忙而不乱的准备着。
“大奶奶,前头花厅要二十套细瓷茶具。”
一个管事妈妈模样的妇人脚下生风的走了过来,施了一礼,而后急声说道。
顾伽罗命人在册子上记下来,让管事妈妈按了手印,然后才将对牌交给了她。
这个管事妈妈拿着对牌,飞快的跑去了库房,唯恐耽误了前头待客。
“大奶奶,大厨房还差几样药材。人参二两、枸杞二两、松茸桂圆川贝各一两!”
“紫薇,给写条子!”
“是!”
“大奶奶,新府那边还缺两个玻璃座屏,四太太原说要去买,县主记得咱们库里还有几样,想请大奶奶寻人找出来,若是得用,就给新府送过去。”
县主身边的丫鬟杜鹃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脆生生的说道。
顾伽罗片刻都没有耽搁,直接让紫苏带人去库房找屏风。
“大奶奶……”
从早到晚,顾伽罗在议事堂就没有停歇,前来找她要东西的管事妈妈、丫鬟婆子络绎不绝。
顾伽罗晃了晃僵硬的脖子,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叹道:“总算到正日子了。”
她这个分管厨房的大奶奶也能歇一歇了。
“大奶奶,喝口燕窝粥吧。”
紫薇端过来一碗燕窝粥,心疼的说道:“这些日子您累坏了吧。左右事事都安排妥当了,婢子在这儿看着,您先回房休息一下?!”
顾伽罗接过甜白瓷炖盅,拿着调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没几下便将一盅的燕窝粥喝了个精光。忙了一下午,她还真饿了。
“不必了,也就这两天的事儿,待四奶奶过了门,我再好生歇息不迟。”
随手将瓷盅放到小炕桌上,顾伽罗拿起了库房的册子,开始整理起这几日拿出去的明细。
紫薇不好深劝,站在一旁伺候着笔墨、茶水。
恰在这时,外头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外头丫鬟扬声通传道:“大奶奶,画眉姐姐来了。”
画眉是清河县主得用的大丫鬟,平日里跟在县主身侧,这会儿却忽然来找顾伽罗,定是县主有事吩咐。
顾伽罗赶忙叫画眉进来。
画眉额上布满汗珠,呼吸急促,显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但她见到顾伽罗时,却还镇定从容的行礼,“大奶奶,县主请您过去一趟。”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