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早就停了下来,段衍之快速的朝东宫奔去,沿途景致早已黯然失色。
一直到了宫门口,他平复了一下气息,正要掏出腰牌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御林军拦下,“世子恕罪,太子殿下有令,今日任何人没有召见,不得入宫。”
段衍之一愣,心中越发焦急。此时不让他进宫,必然是有意为之。他在宫门口踱着步子,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暗暗思索对策。强闯肯定不行,若是乔小扇不在东宫,进去了反而会连累自己入狱,届时更加救不了她,可是更不能不进去。
段衍之想了想,问其中一个御林军:“太子殿下现在人在何处?可在宫中?”
两个守卫原先得罪了他就有些忐忑,又见他刚才的模样似乎十分焦急,以为他有急事找太子,便赶忙抢着回答:“殿下不在宫中,下了朝就出宫了。”
段衍之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那我便在这里等他就是。”
此事被他发现的太突然,他肯定太子一定还没有察觉事情已经泄漏让他知道,此时他不宜太过张扬的行事,否则反而会节外生枝。
这一等一直等到下午,御林军都换了岗了,他仍旧立在宫门口,原先衣裳已经被雨水打得半湿,被风一吹寒冷无比。他却毫不在意,身上的寒冷哪里比得过心里的。
东宫之主不仅只是主,也是友。他自问除了自己的一身武艺之外和青云派宗主的身份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事情瞒过他,关于乔小扇,更是已经明确跟他说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却不曾想反而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段衍之揉了揉额角,权势之下,果然没有什么情谊是牢靠的。只是想到他跟太子走上了这样的立场,心中不免感慨。他此时只希望太子是一时糊涂,马上便会清醒,最好是这个推断从头到尾便是错的,太子不会害乔小扇,所有的预测都不会发生。
天上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似乎又要下雨了。天色渐暗,已经就要擦黑,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清脆的蹄声踏在石板上,叫段衍之一瞬间振奋了精神,抬眼看去,果然是太子的马车。
段衍之快步上前拦下马车,车夫慌不迭的停车,惊得马一阵嘶鸣。太子掀了帘子露出脸来,“怎么了?”一抬眼却看到车边站着的段衍之,微微一愣。
段衍之登上马车,赶走了车夫,一声不响的掀帘进入车内。
“**这是有事?”太子虽然在笑,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轻松,眼神亦有些闪躲。
“殿下这是从胡首辅府上回来么?”
段衍之在他侧面坐下,一说话太子便怔了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称自己“殿下”,两人关系亲近,段衍之一向都是直呼太子,从未用过这个尊称。所以太子已经直觉的感到了些许不妙,更何况此时车厢内的气氛着实说不上好。
“**怎会问起这个,本宫不过是随意出去走走罢了。”
段衍之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他,直到太子心虚的移开视线,“你究竟是怎么了?突然来找本宫有何事?”
“殿下可否让**见一见我家娘子?”
太子干笑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段衍之轻轻扫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为防生变。”
太子脸色一变,神情变为复杂,看不清究竟是恼怒还是慌乱,咳了一声不作回答。
“殿下,”段衍之离座,掀了衣摆单膝跪在他面前,“请殿下念在你我多年情谊的份上,不要妄动他念。”
太子被他这模样弄的措手不及,脸色越发尴尬难堪,怎么也没想到段衍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暗自懊恼了一阵,甩袖道:“怕是你想多了,本宫从未有过什么其他念头。”
“殿下,君无戏言,您清楚自己的身份,切莫信口开河。”
“你……”太子脸上闪过惊怒,“你究竟要做什么?”
“想跟殿下要回我家娘子,我要带她离开。”段衍之起身做到原来的位置,神情也有些不耐,他已经按捺半天了。
“不可。”太子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半晌静默,段衍之没有做声,车中气氛却越来越压抑,甚至使人忍不住想要离开。太子从未见过如这般阴沉着脸的段衍之,心中没来由的一慌,起身便要出去,“时候不早了,本宫应当回去了。”
一只胳膊拦在门边,段衍之的神情让太子瞧了只觉得陌生无比,“殿下,我一定要带走我家娘子。”
太子被他笃定的声音一激,冷哼了一声:“带走她,你有把握护她周全么?”
“总比明知道她有危险还听之任之的好。”
太子顿时语塞,脸色苍白一片,颓然的坐了回去。
“殿下,乔小扇现在何处?”
段衍之早已隐去先前的温和模样,此时虽然仍旧只是端坐着,却浑身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一开口,太子便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为东宫之主,气势竟被一向柔弱的他给压了下去。
“本宫自会保她无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殿下!”段衍之猛的沉下声音,“您还要瞒我到何时?话已经挑明,请殿下放人吧!”
“那本宫问你,你有何把握护她周全?”太子的眼神亦变为凌厉。
“侯府自有办法护她安全。”
“是么?”太子冷哼,“我还道你莫非有什么其他势力。”
段衍之眯了眯眼,原来从刚才他问乔小扇下落时,太子便在试探他,看来太子是知道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