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王冬梅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几乎破成一条条的草编扇子在卖力的对着黄泥堆砌成的叙炉扇风,座在叙炉上的那个专门用来熬药的砂锅里咕嘟咕嘟的直往外冒热气。这是她来了一个多月后学会的一项本事,就是能够熟练的用这种传说中才有土灶做饭煮东西。
还记得刚来那会儿,因为害怕被拆穿自告奋勇的去烧饭,结果因为不会烧这种土灶差点把这个用茅草搭成的“厨房”给烧了,整个院子里都滚滚浓烟,不但把别人吓个够呛连她自己都吓了个半死。
像现在这样从容的给老爹熬药,连王冬梅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第三遍药熬好了,王冬梅把药汁倒进碗里,再将砂锅里的药渣放到一个陶罐中,准备等会儿倒在村东头的路口,这个是大娘告诉她的说是这样做可以让过路的人踩掉病人身上的病气,这样病就能好的快一些。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都是这样做的,谁家熬了药药渣都是倒在那个路口,所以王冬梅也随大流,就当是图个安心。
然后又把头两次熬出来的药汁倒进砂锅里,再把第三次熬出来的药汁也倒进去,用抹布贴在砂锅的边缘将砂锅里的药汁晃匀,做好这一切才倒了一碗药汁出来准备端进屋去给老爹喝。
“小妹。”
“姐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王冬梅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药汁差点没从碗里泼出来,不由得转脸怒视门口突然蹿出来的小堂哥和万开,刚想开口训他们一顿却看到两个人鼻青脸肿的衣服上也全是泥脚印子,不由得大吃一惊:“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你们了?”王冬梅那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起来,虽然她从小因为帮父母带着自家小弟的缘故自认为不喜欢小屁孩,但是却是极为护短。就像她小弟,她看不顺眼捶那小子几下都可以,但是别人要是敢说他几句她跟那人没完,就是父母都不行。
现在小堂哥和万开被人揍成这幅惨样,成功的激发出了王冬梅潜藏在心底的那极为护短又霸道的劣根性。
对这两只我都没舍得揍一下,谁胆子这么肥居然把人给揍成这样?!
王冬梅越想越生气,然后彻底的暴走了。
“说,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你们俩给打成这样?”看小娘等会儿不去剥了他的皮!
王冬梅因为太生气了,说话的时候一张小脸铁青着微微有些扭曲,让王冬晚和万开两只小正太都吓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最后还是万开胆子大一些,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大牛……我,我昨天晚上听姐姐说要敲他闷棍……所以……”所以今天就跟小堂哥去堵截大牛,结果闷棍没敲着还反而被人给揍了。
其实王冬晚和万开心里挺郁闷的,本来两个人商量好了兴致高昂的去堵截大牛想教训他一顿的,结果人没教训成反而被大牛给揍了,太丢人了。不过一想到大牛那打起架来死不要么的凶狠摸样,俩人的身体俱都是齐齐的颤抖了一下,大牛好可怕。
“所以你们就被大牛给揍成了这样?”王冬梅看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的万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两个人难道还揍不过大牛一个人?”这也太废材了,瞄了一眼万开细条个子又瞄了一眼长得颇为结实的小堂哥王冬晚,心里竟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郁气。想当年,她带着小弟俩人可是在他们那一片儿打遍兄无敌手的。
谁都知道她就是那么那儿的小霸王,甚至到后来发展成谁家的孩子只要不听话家长绝对会说一句“再不听话就让王冬梅来揍你”,然后那孩子绝对就老实了。就是现在他们那一片儿跟她一起长大的同龄人中也有人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躲着走。
结果穿了一回,居然收了这么两个没用的“小弟”,王冬梅的心里是万分的郁闷。
哎,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好女不提当年勇。
王冬晚生怕小堂妹以后不带着他玩了,于是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大牛他们有三个人,他哥也在。”言下之意就是大牛以多欺少,他们两个寡不敌众所以才被揍的这么狼狈。
“哼!”王冬梅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解释即为掩饰,掩饰等于狡辩,所以是你们技不如人根本不怪人家。”
王冬晚和万开被王冬梅说的无比羞愧的低下头,开始双手对手指,并且在心里反思好像他们俩的确是没用了点。
“对了,你说大牛他哥是不是他小叔家的堂哥王进?”王冬梅见这俩孩子自觉地开始反省,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昂,就是他!”万开接过话道,“真不要脸,居然跟大牛一起以大欺小。”
“而且还以多欺少!”这一条王冬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连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王冬梅看着万开和小堂哥一脸的嫌弃和不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然后又木着脸说:“你别管他们是以大欺泄是以多欺少,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你们俩被揍了,人家却还好好的,这就是事实。”
“那是不是说以后我们也可以跟大牛他们那样找好多人揍他?”万开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王冬梅。
“唔……”王冬梅用小胖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的点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如果揍了他还能让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干的,那么你的所作所为才能叫成功了。”某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