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条斯理地一针一线地缝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她动作比我麻利多了,一个顶我十个。
“做这么多小玩意有什么用啊?”不多会功夫,她已做好了一个,拿到我面前:“姑娘,是这样的吗?”
“恩,不错。”我微笑着接过来,戴给她看,一边夸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那堆纱往她面前推:“这个戴在嘴上,可以防止病毒传染的。哪,这里还有些料子,咱们慢慢做吧,反正也没事。”
嘿嘿,有免费的白工,不用白不用。靠我一个人,不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啊?
“小雪姑娘,你服侍昭王爷多久了啊?”莲儿倒也不推辞,一边熟练地飞针走犀一边笑盈盈地跟我套话:“知不知道昭王爷最喜欢什么?”
“呃,也没有多长时间,他那个人脾气很怪,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皱眉,懒懒地笑——听她用“服侍”一词,心里突然很不舒服.
“那,姐姐最喜欢什么?”莲儿轻笑,看出我在敷衍她,聪明地转了话题:“说给妹妹听听,赶明儿好孝敬你。”
呃,她倒是越来越自来熟,一忽儿功大就称起姐妹来了。我低头,不置可否,慢慢地跟手里的针线奋战。
“姐姐,你歇着吧,我帮你做得了。”莲儿见我不吱声,讨好地揶过来,伸手欲接我的活计。
“不用,这个我自己做着玩。你手脚快,多做几个吧。”我闪身,淡淡地拒绝——这个再丑,那也是我亲手做的第一件针线活,我没打算假手于人。
“那好吧,”莲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着回到坐位上,重新开始拿起活计:“姐姐,昭王爷府上都还有些什么人哪?他平时喜欢吃些什...”
时间,悄然地滑过。当夜幕降临,莲儿正在给她的第九个口罩绣上美丽的花边时,我终于完成了生平第一件杰作,拿在手里得意地欣赏,满意得不得了。
“嘻嘻,姐姐的手好巧。”莲儿抿着唇低低地笑。
嗟,以为她在口罩上绣花很有创意吗?当我看不出来,她是在讽刺我呢?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怎么说,也是第一件手工艺品呢,值得记念。
“行了,收工,明天再做。”我喜滋滋地收到袖中藏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呵欠,站起来活动手脚,扭动腰肢。
“姐姐,王爷什么时候回啊?”莲儿慢腾腾地收拾着桌面,着不想离去,企图非常明显。
“这我哪知道啊?他那个人胜作狂,一旦做起事来,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我不管,我去吃点东西,冼冼睡了。”我愉快地朝她挥了挥手,倒退着朝门外缀“你喜欢等,就慢慢等吧。”
“啊~”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拌,在莲儿圆睁的美目和刺耳的尖叫声中,我身子一倒,往后直直地跌了下去。
“小心!”身后一双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拉住我的腰。我抬头,对上默言又气又恼的黑眸:“那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倒退着象什么话?”
“奴婢莲儿,见过王爷,王爷万辐。”莲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平白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可惜了她那一把好嗓子,如果不这么扭捏做态,故做娇柔,其实蛮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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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君默言眼睛都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冷冷地盯着我。
“嘿嘿,你先放我起来,这么悬着,闪了我的老腰。”我伸手,揪住他的前襟,慢慢地站了起来。刚刚做好的那只口罩,却好死不死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君默言皱眉,冷冷地瞪着地上这个怪物。
“小雪自己绣的手帕?”无尘不怕死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犹豫地得出结论。
“是吗?你自己做的?你也会刺绣?你确定?”君默言微眯着黑眸,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可恶!看扁我!居然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
“不是啦!”我没好气,用力推开他,弯腰去捡。
“慢着!”君默言伸手一捞,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的chù_nǚ作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他左翻右瞧,一脸的奸笑:“哈!这么特别的针脚,好家还真是苏氐出品呢!”
“还我啦!”我生气地跳起来去抢——骸敢嘲笑我,别想本姑娘再给你任何东西!
“说说看,这是啥?”他高高地举起右手,紧紧地瞅着我,俊颜上漾着诱人的笑:“给谁的?”
“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跳,我再跳,我努力跳!
“回王爷的话,那个叫口罩,可以防止传染的。”莲儿逮到机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得意地递过一只绣得精致的口罩。双手比划着用法:“莲儿和姐姐一起做了很多个。”
君默言视而不见,拉了我闪过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损我:“这么说,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么个玩意?”
“王爷...”莲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嘿,这个颜色比较素,给我用正合适,多谢姑娘了。”无名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口罩:“我们下去吧,别打扰王爷休息了。”
“可是..”莲儿还想挣扎,却被无名架着胳膊,连拉带拖地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