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毅然决然地远嫁,皇奶奶又一病不起。( 宫,心在藏月,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地滑过,今天收到消息,公主的銮驾已行至泰州边境。到了那里之后,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隘州。如果宇文澈够积极,就算他不眠不林彻夜追赶,也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小雪,将会变成晋王妃。
他心痛如绞,失魂落魄——忽然发现,原来没有她,他活了二十八年,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目标,突然失去了意义——就算让他坐上龙椅,站到了权力的最顶峰又怎么样?
他再也不会有快乐,再也不会有满足感。他的自豪,他的骄傲,他的成功,他的胜刑,没有展示的对象,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二十年的孤独与寂寞,二十年的仇恨和怒火,二十年的辛酸和努力……通通成了虚幻。抵不过她的一个笑屏,她的一次回眸。在习惯了她的软语娇嗔之后,突然回归寂寞,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长年飘泊的日子,却从没有哪一个夜晚,象今天这么漫长。使他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孤独是那么凶猛,似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却沉默地着他,啃噬着他。那种痛,深入骨髓,却又无法诉说。
这个春夜,彻骨的寒……他推开窗,发现就连天边的月都变得冰冷。淡淡的清辉,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好象这样,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断扩大的空虚,想象着是那双纤细的手臂将他温柔地环绕。
以后,小雪将和宇文澈在一起。
她再也不会傻呼呼地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对着所有的人宣告”我喜欢你!”,他再也别想和她有未来,更不可能跟她拥有一堆孩子,不会有了……
他悲哀地发现,她是那么可爱,是那么地独具魅力,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
她的身上仿佛有魔力。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不论是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远的还是近的,只要是跟她接触过的人,甚至只要是听说过她的人,全都喜欢上了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痛苦得想大叫,想毁灭整个世界。
天渐渐的亮了,雾气消散,晨曦微露,公鸡在打鸣,宫女们穿梭往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而他,却感觉世界早已倾斜……
然而,就是这个早晨,皇奶奶的烧终于退了。看到清醒过来的奶奶,他只丢下一句”奶奶,我去看惜瑶!”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皇宫。
是的,他决定了——就算她嫁了人,他也要把她抢回来!他这辈子总是在为母妃,为舅舅,为外公,为复仇,为权力……为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活得理智,活得压抑,活得痛苦……
这一次,他决心要听从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去争取一回。他不再去管激恕宇文澈会有什么后果;不再去管,抛下大业会不会对不起追随了他二十年的兄弟;更不再管小雪肯不肯原谅他,愿不愿跟他回来?
下了决心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思念,早已在他心里如野般疯长。他一路飞驰,不停地换马,一边飞鸽令人每天传递公主的行程,在心里计算着与她重逢的时间。
她遇劫了!
五百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端木良身首异处,而她下落不明!
是谁?究竟会是谁要害她?是宇文博,宇文澈,还是宇文雄……?
一想到她的身边危机四伏,步步陷进,他就心痛如割,恨不能背插双翅,飞抵她的身旁,把她紧紧地拥抱,牢牢地护在怀中。
伯涛传信,公主已顺利解救出来,现在安全交到了宇文澈的手中,一路往南,直抵凉州。
他立即决定,放弃大道,翻越云涯岭,走小路抄到宇文澈的前面。不敢相信,半个月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六天的时间赶到。弟兄们早已累得人仰马翻,他却精神抖擞,刻不容缓地赶往凉州大营去见宇文澈——他终于,赶在宇文澈大婚前赶到了凉州。
说起来,真是讽刺——如果不薯厉从中做梗,劫持小雪改变了行程,让宇文澈在大凉山里多转了好几天,又被迫在凉州停留三天,他就算再快也赶不及。
“澈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离别了一个月,终于又听到她清脆的声音,终于又见到她甜美的笑厣,却犹如一道惊雷直劈在他的头上。
不是的,这绝不是他在心里揣测了几干遍,几万遍的见面场景!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见如故?亲昵如厮?如狠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双毫无顾忌,交握的双手——原来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握住别的人手,会是那么的痛!尽管想象了无数遍,却一次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强烈,来得震憾。
她是存心要气他的吧?是做戏给他看的吧?是吧?
“秦秦,你不舒服吗?”
秦秦!这亲昵的称呼那么自然地从宇文澈的嘴里唤出来,就象是他生下来便已如此叫她,已经叫了几千几万遍!可笑的是,他们明明认识才短短数天!
小雪!她好残忍!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把他抛掷脑后,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新欢!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那么亲昵!相处得那么和谐而自然!
他绝望地发现——她居然在他的面前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
秦秦,这才是她的真名吧!多好听的名字,多可爱的名字!相处了大半年,她居然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