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这几天,大家都小心翼翼,在我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却更加让我透不过气来。
开心和开朗似乎没有感觉到异样,依然开开心心地追还打闹着,童稚的笑声欢快地撒向四周,总算给王府里染上一丝生气。
我默默地坐在凉亭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象是浮在半空里,找不到落点。
“,林大人来访。”喜儿趋身上前,低声禀报。
“是吗?你跟他说……”我提不劲,正要跟她说要她婉言回绝,眼角却已瞥到了他修长的身影,低叹一声,只得改口:“喜儿,你带开心和开朗去别处玩吧,省得他们缠上大哥。”
“是。”喜儿退下去,不着痕迹地把两个小鬼弄走了。
“小雪,听晓筠说你病了,到底哪里不舒服?”林书桐悄然立在凉亭外,静静地打量着我,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没事,偶感风寒而已。”我懒得动,只掀唇,挤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出来:“大哥,难得来一超,怎么不带大嫂一起来?”
“呃,我从国子监直接过来的,没回家。”听我提到大嫂,林书桐微微有些不自在,白皙斯文的脸上,染上一抹极淡的。
“你啊,应该多带她出来走走。”我有感而发,淡淡地理怨他:“哪有人象你们这样?结婚快两年了,一直相敬如宾,从来也不顶嘴吵架,你不觉得别扭吗?”
林书桐的妻子李依雪年方二十二,是青州府衙的独生女,温婉娴淑,举止端庄优雅,是那种出自的书香门第的典型的大家闺秀。
林征鸿对李家十二万分的满意,说动皇上出面赐婚。林书桐刚开始是坚决反对,很是闹了一阵别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又妥协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他终于肯结婚却让我和默言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了一个很沉重的思想包袱一一尤其是我,更是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年已三十,若是因为我终身不娶,害得林家绝后,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值得庆幸的是,听说李家饱读诗书,是个满腹才情的女子,与他可说是志趣相投。听说婚后虽然不能说是举案齐眉,总算也是琴瑟和谐。
林征鸿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每回我回这个名义上的娘家,林大人总会拉上我的手,对她赞不绝口。
美中不足的是,她结婚两年到现在还未生育,林家两老抱孙心切,难免有些心急。可是,她还年轻,我倒不太担心。
不知为什么,我反而觉得他们之间太过客气,缺乏夫妻间应有的亲密,隐隐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可是,这到底是人家的和生活,我纵有疑感,却也不便过多的干涉一一尤其是明知道林书桐对我曾经有过的感情,这种话题更加是能避则避。
“依雪的性子沉静,”林书桐微笑,淡淡地调侃了我一句:“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牙尖嘴利,死也不肯在相公面前服输?”
“大哥!”我红了脸一一这话,怎么听都不象是赞美呢!
“我说得不对吗?整个黑雪谁不知道苏秦有经天玮地之材,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林书桐看着我,继续戏谑地微笑:“以你的才气,放眼天下,只有昭王能与你比肩;而你那个争强好胜的脾气,大概也只有昭王才受得了吧?”
“大哥,我,真的有那么难相处?”我听着他似赞似讽的这番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闷一一原来在外人眼里,默言一直是忍气吞声的那一个?
“怎么了?”林书桐忍俊不禁,莞尔一笑:“你还以为自己很温柔娴淑吗?得了,那个词跟你八杆子也打不着,你就别妄想了。”
“我,真的有那么差?”听他的口气,好象全黑雪,除了君默言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受得了,真是大大的打击了我的自信。
“老天,你自己不知道吗?”林书桐圆睁了双眸,故做惊讶地睇着我,笑得促狭:“也不想想,你成亲后究竟闯了多少祸,替他惹了多少麻烦?也亏了是他,才压得住。要不,我估计你早让被那些王公贵族给吃得尸骨无存了。(
“都有这么夸张?”我涨红了脸。
“夸张?哈哈!”林书桐笑得开怀,一脸好奇地睨着我:“也不想想,你成天煸动那些女人们造男人的反,鼓吹什么夫妻平等,诱拐别人的娘子不说,居然还跑去捉奸……我真不知道君兄是怎么接平那些三天两头上门告状的人?”
“这些事,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讶然地望着他,疑惑地问:“该不是默言让你来做他的说客吧?”
“咦?他都没跟你说过吗?”林书桐显得比我更吃惊:“还以为你们夫妻情深,无话不谈呢。这么说,倒是我多嘴了?还有,你刚刚说的说客是什么意思?你们吵架了吗?还很严重到需要说客的程度了?”
“真的有很多人来闹?”我惊讶地追问。
四年了,这种事顾人怨的事情,我做了无数次。如果有一半的人来闹,也够他呛的。可是,不但他一个宇没说,就连十八骑也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漏过半点口风。
为什么他从来也不说?每次我跟他炫耀战果,他总是宠溺地瞅着我,一笑而过。
最严重的反应,也就是警告我别玩过火,怕我惹到不该惹的厉害角色一一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从来也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我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游戏人间,不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