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昭王爷,好一个英雄救美啊!”静默了片刻之后,随着不知谁冒出的一句调侃,众人跟着哄堂大笑。大厅里犹如一锅煮开了的沸水,一下子闹腾了起来。
“林尚书还真是教女有方啊?”君默言轻轻地靠了过来,双手牢牢地托住了我的身子,俯首在我耳爆状似关心,实则淡然而冷漠地轻讽。
那颗饱满而红艳的苹果好死不死地正好躺在他的脚爆孤零零的显得格外的刺目。
“谢谢。”我乘势借力站稳了身形,深吸口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将他的嘲讽当做赞美,照单全收。
“李妈,走吧?”反正都已经看见了,我索性大大方方地将翠羽捧在手里。强装镇定地掉转身子,催促陷入慌乱的喜婆,绕过君默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举步向新房走去。
“天哪,真丢脸!”前脚刚一进门,我便一把扯下盖头,顺手再取下那顶沉重的凤冠,朝着铺了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绵被的新扑了过去,埋在被子里哀叫,懊恼得快疯掉!
那低醇如酒的声音里,怎么能吐出如此冷漠而无情的嘲笑——我,是他新婚的妻子诶!如果根本就不喜欢的话,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结这门亲事?
“天啊,林,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带着一只……鸟拜堂?”李妈象是安上了发条的闹钟,突然间活了过来。她提高了嗓门大声嚷嚷着,那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我的耳膜。
“不能带也已经带了,难不成还能把我杀了?”我翻身坐起,冲她嫣然一笑,小心地把睡得天昏地暗的翠羽安放在妆台之上——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好在我不是真的林书雁,不必太在意那只沙猪的态度。
“呸呸!大吉大利!”李妈肥肥的白手拍得山响,厚厚的嘴唇里口沫飞溅。
“,这盖头得姑爷来掀,你怎么……?”喜儿竭力地咬着唇,诧异地瞧着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
“喜儿,有没有吃的?给我拿些来,我快饿晕了。”我含笑睇着喜儿——呜!这古代的新娘还真不是人干的差事!从大清早折腾到现在,我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林,你不能吃东西。待会新姑爷来了,还得一块喝合卺酒呢!”李妈一脸震惊,气急败坏地低吼——可能我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荒谬的新娘了吧?
“谁掀还不是一样?他在前面陪客,有吃有玩,谁知道要闹多久?等他来,我早就羽化成仙了!”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房中转悠了一圈,四下打量——呵呵,妙极,外间房里有一桌现成的酒菜和四色精美的糕点,几样时鲜的水果。
“这都是些啥?”我跑过去,胡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入口香滑,甜而不腻,超赞!
“,这是枣泥饼,花,莲子酥。”喜儿抿着唇,指着糕点,含笑给我一一说明。
“唔唔,我懂。希望我早生贵子是吧?”我左手抓着花生糕,右手捏着莲子酥,吃得两腮鼓鼓,笑眯眯地点着头——切,老生常谈,毫无创意!
“阿弥陀佛!快些住口。这,这哪是未出阁的闺女该说的话?”李妈双手合十,一双牛铃似的大眼惊疑不定地盯着我瞧。
“李妈,我已经嫁人了,就是刚才,你忘了?”我填饱了肚子,心情愉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唇,戏谑地斜睨着她。
“扑哧”喜儿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被李妈一瞪,急忙收起笑容,别过头去。可那不停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如此刁钻古怪,任性妄为,难怪都二十了才嫁人!”李妈说不过我,只得偏过头去,开始对着墙壁碎碎念:“我这辈子保过无数次媒,见过的新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是头一回瞧见把保平安的苹果丢掉,讨彩头的糕点也敢吃,带只小鸟来拜堂的……啧啧,你要是能得宠,那才真手事!”
“嘻嘻,你放心好了,不过就一颗苹果,几碟糕点罢了,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我相公看惯了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偏偏还就喜欢我这种古灵精怪的?”反正闲得无聊,我懒洋洋地歪在桌子上,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碟子里剩下的点心。刻意拖长了语调,娇嗲地加重了“相公”两个字的读音,笑眯眯地跟她斗嘴。
骸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颗苹果和几碟糕点,岂不是太可笑了吗?如果那些东西真能保人一生平安,永享太平,那还谈感情做什么?人生又何来如此多的烦恼与痛苦?
呵呵,瞧,李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再也做声不得了吧?
夜,渐渐的深了。夜风隐隐传来丝竹器乐和觥酬交错之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阵阵的轰笑打闹之声——那狂欢好象还要持续很久。而那个早应该出现在新房的男人却踪影全无。
吃饱喝足,倦意开始袭卷而来。我掩着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走到床爆坐下来歪在床柱上打着盹——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折腾了一天,又在轿子里晃悠了那么久,早已疲累不堪,实在不耐烦再等下去了。
“,千万撑着点,姑爷还没来,你可不能睡啊。”喜儿焦急地跟在我身后,小声地提醒着我。见我不理她,急得在新房里来回踱步,跑到门外张望了无数次。
“瞧,我早说了不是?那苹果象征着顺遂如意,你倒好,把它扔了。这不,惹恼了新姑爷……”李妈这下可捉到了我的弱点,又开始絮絮叨